老堂主仿佛整个人都要掉色的画面他们也算是见识到了。
云堇盯着钟离挥枪的动作不肯挪眼,惊叹这位令整座璃月港都小心养着的先生不仅元素力运用出色,竟然还有一手如此高超的枪法,正在拉着辛焱和胡桃说等到有空了一定要找钟离先生当面请教枪术。
“没想到钟离先生的枪法竟然如此精湛。”嘉明纳闷道,“只不过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会一上来就叫我老爹‘叶叔’呢?老爹后来还跟钟离先生提议,他和钟离先生以‘兄弟’相称。”
“这你就不懂了吧?”胡桃阴阳怪气道,“我家这客卿啊,别的不说,扮猪吃老虎绝对是有一套的。”
行秋好奇地问:“这话怎么说?”
胡桃学着自家客卿揣手,把老孟看的止不住笑。
“每次人家问他——这方面的知识钟离先生可懂得?”胡桃像模像样地学舌,“他就会说——略懂一二。”
胡桃难免有些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爹妈多么厉害一样得意:“我看啊,他那略懂一二,怕不是数一数二。”
“诶,胡堂主此言差矣。”说到这儿翰学可就不同意了,义愤填膺地说:“要我说,钟离先生对帝君功绩的认知便十分不足!不足便罢了,他竟然还不敬帝君!”
仙人们:“......”
要是你们知道这位不敬帝君的到底是谁,整个璃月上下怕是都要疯了。
胡桃默默翻了个白眼:“......那请问翰学先生,你们讨论的时候,吵赢我家客卿了吗?”
翰学:“......”......确实是没赢。
翰学,战败。
香菱更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让她印象中总是从容不迫、慈爱祥和的老堂主也如此惊愕,真的只是因为胡桃想让钟离教她枪法吗?
......他看上去真的快掉色了。
就连她师父都难得面色古怪地看着胡桃,最后无奈失笑。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听了所有的萍姥姥失笑叹气,无奈地喃喃道,“他可真是......这辈分不就彻底乱套了吗?”
说到这个,仙人们可有话要说了。
除去笑到没形象的若陀龙王,其余仙人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敢说话,最后更是齐齐把目光投向枪术也是帝君手把手教出来且正面接触过这位胡堂主的降魔大圣,得到了来自降魔大圣承认胡桃枪法确实是帝君教出来的之后——至此,闲云终于开口,幽幽道:“那岂不是......我们都多了一个师妹和一个......师......师、师叔、师叔???”
那个女人的尾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劈了。
仙人们:“......”
别吧,比他们小几千岁的师叔和师妹吗?
......帝君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吗?
若陀笑得眼镜都快掉了,听到闲云这句话更是笑得快流泪了——好哇好哇,不过就一千年没见,摩拉克斯倒是越来越好玩了。
不能亲自逗着玩实在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要是叫归终看见了,怕不是要把淑女形象丢个一干二净大笑一场——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当年摩拉克斯怎么看都混不进去人堆里,就连那堪称道德底线的原则可是废掉了归终不少脑细胞试图去撼动这个顽石一点半点——谁家好人认为只要是遵守契约的人就没问题啊,我的岩王爷啊,哪能这么个认知呢——结果赫然发现这岩王爷他就是块倔石头,一气之下干脆跑去找阿萍,任由摩拉克斯自己发展去了。
(归终:我请问呢,谁家拿【契约】当原则就算了,怎么还觉得遵守了【契约】的人再坏能坏到哪儿去呢?!
栗子:......(弱弱)我?
归终:......(气结)
旁观了全程的若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徒留一点不给挚友面子哈哈大笑的若陀和端坐在原位一脸茫然的摩拉克斯,显然他们这位岩王爷既搞不懂归终究竟为什么那么致力于改变他的认知,也不明白归终到底是因为为什么被他气跑了。
现在倒好了,看看,混的简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有热闹凑热闹,有乐子蹭乐子,有瓜吃瓜——就是可难为摩拉克斯的弟子们了,超级加辈啊哈哈哈哈哈——等等,不对啊。摩拉克斯认叶德当兄弟......那这么算来,叶德是他老友的兄弟所以和他平辈......?
若陀突然笑不出来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要说晚上胡桃睡不着觉,如果客卿就在身边的话,总是会向他讨一份睡前故事的。
今晚也不例外,她自然是向暂且无事的客卿又讨了一份睡前故事。
“好客卿好客卿,就讲一点嘛。”胡桃窝在被子里眨着一双梅花眼撒娇,求着坐在她床边的客卿给自己讲点小故事,“求求你了嘛先生。”
钟离本来尝试板着的脸都板不住了,旋即失笑,无奈地低声道:“胡闹,躺好。天气冷,小心被冻的感冒。”
胡桃上下扫视了一遍和初见钟离时无甚差别的服饰心道:哦,我的好先生,你居然还记得现在天气冷啊?怎么没见你给自己加衣服呢?
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这位先生——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钟离身上的非人感实在是太重了。
明明有摩拉,出门却总是忘了带;天气冷了知道提醒她和爷爷加衣服,却不知道给自己加几件衣服;就连讲故事的时候也是,一听就知道那些故事不太寻常。
唉,没办法。
谁叫她家这位客卿先生就是这么不同寻常呢?
嘻嘻。
“许久以前,每近年末,我的老友就总是喜欢邀我去灯会集市上闲逛,混入人潮去感受灯会的烟火喧嚣。”
钟离轻轻阖眼,那双映着烛台微弱光亮的琥珀色美眸似乎沉入了久远的梦与回忆,眼睫遮住了那双眼眸之中的所有情绪,烛台灯光昏暗,让胡桃看不真切。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换上这套故人亲手为我制作的衣装,和那位喜爱各种矿石与匠人的挚友一起,偶尔还会有其余几位与我们同行。”
“我那位挚友喜爱各色璀璨纯粹的矿石,与许多颇具奇思妙想的物件,不知道哪个小摊子上的精致物件都能吸引走他的注意力,通常和铺主聊着聊着话题便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外远去了;总是与我同行的旧友里,有一位颇有女侠风范的老友喜爱各种精巧的机关造物,有时竟然会和那些机关的主人谈论技术,偶尔会和我另外一位擅长机关术的老友在街上争论起来,这也是常有的事,而她们出来玩一趟也不会忘了给家里没出来玩的小辈带一些礼物;许久未听到她演奏的那位老友,会带着一群出来玩的孩子,给他们我另一位擅长厨艺的老友所做的甜食吃,并且陪着他们玩一些小游戏,直到孩子们的家长亲自来接;其余几位老友,还有五位总是一起行动的兄弟姐妹,往往都能被各色新鲜好玩的东西吸引走,灯会繁盛、人声鼎沸,常常是他们走着走着便不知道被人潮挤到哪方角落里去了,回来时总是分外狼狈。”
说到这里,钟离突然没了声音。
胡桃看样子是累极了,抱着他的手臂迷迷糊糊地听完了这一段不算故事的故事,听见钟离突然没声之后下意识喃喃问道:“之后呢?先生。”
之后呢?
钟离没有答话。
他将小姑娘的被子往上拉了一点,仿佛没有看见老堂主在门外将门推开了一道空隙。
他为胡桃掖好被角,低声轻哄道:“下次再讲给你听,好吗?”
“晚安,阿桃。”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么多故人,那么多老友,怎么走着走着......就都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