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镜湖倒映出女人的狼狈,她急切地伸出手捂住那双眼睛,愤怒里裹挟着让她感到恐惧的陌生情绪。
触手在少女口腔里横冲直撞甚至试图深入,她想反呕却做不到,痛苦让她试图后退,却又被其它触手拉回。
她弓起腰,指尖深深地扣住女人的肩膀,修剪干净的指甲嵌入女人的肩膀,溢出淡淡的血丝。
她被女人捂住的眼睛仍能看到些许光亮,但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泪水很快淹没视线,她在挣扎中带出一串水花。
感受到温热的液体落在掌心指缝间,女人突然收回了手,同时松开了钳制少女的触手,她愤怒的脸上闪过慌乱,也有几分对自己所作所为的迷茫。
触手退出柔嫩的口腔,少女难受地咳嗽干呕,涎液与粘液从唇角流下,她想擦掉,却被女人捉住手。
她蹙眉望去,却见女人拧着眉,低垂着墨蓝色的眼眸看她,不复往常嚣张傲慢的姿态,无端有几分委屈。
女人用控诉的眼神看向少女,或许连她都不明白她自己在做什么。
莫名其妙。
喉间犹有疼痛带来的火烧感,奇异的香气充斥口鼻,少女在过分浓烈的香气里感到眩晕,她想干呕,手却被莫宁捉着不放。
恶心的触感,恶心的香气。她难受得眼中泛出痛苦的泪花。
意识诱惑她顺从身体的本能眩晕昏倒。
只要晕过去就不必面对这一切了,只要晕过去就不必在意发生什么了。
顺从吧,放任吧。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痛苦呢?
清醒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放任它,顺从它,接受它。像上次一样,只要睡着了,一切就结束了。
精神负隅顽抗,纤弱得仿佛一根随时能崩断的细线,却顽强地抵御了浪潮般滚滚而来的诱惑。
如意,记住这些,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切违背你意志的行为,不可原谅,不可宽恕。
如意,你要清醒,不要逃避,逃避亦无济于事。
她在强烈的眩晕感里强撑着,头痛欲裂,闪着泪光的眼神却更加凝实坚定。
她看上去很狼狈,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仍有混合着粘液的口水随着难以克制的干呕溢出唇角,她紧紧蹙着秀气的细眉,鼻头眼尾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不停落下,琥珀色的眼眸却渐渐平静下来。
“您在逃避什么呢?”她悦耳的声音变得沙哑,咬字时带着颤抖,语气却很冷漠。
女人捉着她的手加重了力气,她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痛觉,不必看也知道肯定红肿淤青了。
她觉得很好笑,于是也确实笑了,她为女人此刻仿佛受害者的姿态感到荒谬。
“这一切本就是您一开始期望看到的。”她的声音很沙哑,甚至伴随着无法控制的颤音。
她的表情却很平静,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无论是今天、现在发生的事情,或者周五与芮司绮的约定,一切的源头不过是老贵族们在宴会上漫不经心间定下的游戏规则,莫宁是其中一员,也是带头人。
何必惺惺作态。
她是棋子,是棋盘,她在一无所知的时候被迫入局,棋手们以她争锋,却责怪她不懂拒绝。
明明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够了!”女人却仿佛被冒犯了一般,她用另一只手捂住少女的嘴,不由分说地将人捉着手拖出浴池。
少女被重重地扔在床上,湿漉漉的长裙半挂在身上,水浸透了床上的纺织品,晕出一大片湿痕,湿透的长发不断滑落水珠,她看上去更加狼狈了。
女人满携着惊惶的怒气,她墨蓝色的眼眸仿佛有煌煌火光,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一向嗤之以鼻的软弱情绪主宰,但她知道如何对待一切失控的源头。
撕碎她的衣服,掐住她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这些伤人的话,用暴力让她痛苦,让那双漂亮的眼睛泛红落泪,让她在快意中喘息,让她的身体臣服于自己,让她……
让她说非她不可。
难以言说的懊恼弥漫心头,女人在满腔苦涩中保持沉默,动作却没有停下。
女人轻轻褪下少女的长裙,过度消耗的体能让少女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不过她本也不打算挣扎。
少女眸光冷淡,唇边却勾起嘲讽的冷笑。
她定定地望着女人狼狈躲避的眼眸,语气轻柔地问道:“您现在就要领取报酬了么?”
她勉强撑起半个身子,主动去衔女人的唇,却被女人一巴掌扇回床上,女人力道很大,她感受到耳朵有嗡鸣声响起。
白皙的脸很快肿起高高的巴掌印,她捂住受伤的半边脸,眼眸平静,脸上却笑得很灿烂,她以格外柔媚的声音问道:“您不喜欢这样么?”
女人挥出那巴掌后就后悔了,但她从未主动道过歉,她喘着气,激烈的情绪在她胸腔震荡,陌生的心情让她感到恐惧。
她用冰与火交织的墨蓝色眼眸冷冷瞪着少女,触手从她十指延伸,挥舞着裹缠少女。
她看着少女在快意中很快无法保持冷漠的表情,总是吐出恼人话语的唇只能溢出破碎的低吟声,细细的眉在痛苦与愉悦中蹙起,那双漂亮的琥珀眼睛又盈满泪水,泪水滴落,露出迷离失神的眼眸。
鬼使神差地,女人忽然想唤她的名字,不是小鹿,而是——少女的名字。
直到这时候女人才恍然惊觉,她不知道少女叫什么。
她是她的小鹿,是温夫人家的表小姐,是神殿先知单祈元的小妹妹,是被温夫人从乡下带回来的远房表妹,是一个毫无背景空有美貌能随意搓圆捏扁的下等人,是她原定的玩具和消遣……
那她叫什么呢?
女人知道下属递上来的报告必然有少女的姓名与生平。
她努力地回想,也只能隐约记起少女早失双亲,因为穷苦考上大学却无法就读,之后在温家庄园得到了良好的教导,不至于是个仅有美貌却行止粗鄙的劣等花瓶。
看在她过人的美貌和后天被调教好的优雅仪态上,还算够格用作消遣。
她心中涌出很多复杂的情绪,让她难以分辨。目光游移中,她看到少女那半张高高肿起的脸,狼狈地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去看少女的眼睛,试图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女人忽然停下动作,她的姿态一如既往地高傲,墨蓝色眼眸却染上几分晦涩的痛苦,她低声问:“小鹿,不,你……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女仍在平复先前身体激荡的快意带来的喘息,她听到了声音,却没听清,迷离的眼眸尚未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她无力地瘫软在被褥中,躺在湿答答的被褥上并不舒服,但她无从选择。
直到莫宁又问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少女听清了,她琥珀色的眼忽地睁大了,倏然间,泪水落下,她扬起充满破碎感的笑,半边脸肿胀,另外半边苍白美丽,形状美好的唇颜色浅淡。
她的声音在反复的蹂躏中沙哑,却另添一种勾魂风情,她轻轻道:“我是您的小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