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柔软温暖的陌生情绪充盈在她的胸腔里，让她一时有些无措。

“呃。嗯，好。你刚刚说什么？”女人高傲矜贵的姿态不再，看人时总是气势沉沉的墨蓝色眼睛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少女轻轻蹙眉，她看起来有些委屈，女人下意识伸手想抚平少女眉间的浅纹。

似是无意，少女正巧侧过头避开了女人的手，女人看到她琥珀色眼眸有一闪而过的水光，似乎在悄悄落泪。

她摇了摇女人的胳膊，声音柔软地继续恳求道：“莫宁。”

她忽然挺直了纤瘦单薄的背脊，双手攀上女人的脖颈，跪坐在女人腿上，她垂眸敛去所有的个人情绪，用极尽轻柔的语气说道：“我们一起帮帮她，可以吗？”

我们？这是女人脑袋里此刻唯一的想法，她被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冲昏了头脑。

她用手扶着额头，似乎有些头晕。

少女轻轻眨了眨眼，掩去差点泄露的讥讽之色。

她的琥珀眼眸柔润明亮，眼睫轻颤时如有月影晃动，她将女人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温热细腻的肌肤触感将女人唤回神，她用墨蓝色的眼瞳紧紧盯着少女，略带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少女白皙细嫩的脸颊。

她长舒了一口气，眼神随之清明，神色看起来很复杂，似是喜似是憾。

她忽然将少女紧紧抱住，似乎想将人彻底揉进怀里，融为一体。直到两人身体贴合得严丝合缝，她才将脑袋支在少女头上，低哑着声音道：“我的小鹿。你刚刚犯了一个大错。”

女人的声音温柔又冷酷，她听起来很清醒，“你不应该为了一个陌生女孩做出这样危险的决定。但你也很聪明，我的小鹿，你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最好的。”

她带着笑意道：“很高兴能看到你这一面。”

仆人们低眉垂目地铺好桌布，放好插着今天空运来的鲜切莫奈特玫瑰的陶瓷花瓶，将餐盘菜品摆在桌上，而后无声离开。

女人将少女抱起，轻轻地放在餐椅上，她轻轻挑眉，骄矜的眉目盈满得意，墨蓝色的眼眸充满了占有欲和势在必得，她将食指竖在唇边，笑声从她唇畔泄出。

她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以一种万分笃定的语气低声道：“我的小鹿，从此以后，你没有退路了。”

少女回以一笑，不再是伪装出来的乖软顺从，清清冷冷，如皓月凝霜，眉目间的温柔小意散去，琥珀色眼眸藏了一汪万年不变的深潭，平静寒凉。

她语气依旧轻柔，却与之前不同了，“莫女士，我不会为了自己做下的任何决定后悔，无论这个决定带来怎样的后果。”

她抬起眸，琥珀色的眸与莫宁对视，她脸上笑意清浅，声音却很冷淡，“更何况，我从来都没有退路。”

这才是如意。

女人挑了挑眉，她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她轻笑一声，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道：“看在小鹿愿意为了她做出这么多让步，我会让人将她带出来安置好的。”

少女静静地等待她的后续，眸光沉静。

果然，女人接着道：“不过，如果你希望我能将她交给你——

简家主这两年身体不佳，简小姐作为简夫人唯一成年的女儿，现在已经接掌大部分简家的事务。

尽管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年，但她毕竟得罪了简小姐，接出来容易，想让其她人不再打扰她。”她的眼神落在少女脸上，唇角轻勾，意有所指道：“那这点报酬就远远不够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少女的反应很冷淡，她婉转的嗓音不带丝毫情绪地道：“只要您放她自由，有您出面，简小姐不会追究的。您要的报酬，我会支付的。”

女人满意地夸赞道：“聪明的小鹿，你一向都能将事情做到最好。”

接着她们用了安静的一餐。

说实话，面对着女人的脸，原本美味的食物都变得难以下咽，不过少女还是依照用餐礼仪安静优雅地进食，她细嚼慢咽，并不着急结束用餐。

本来也不必着急，但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

放下刀叉，少女轻声道：“我吃饱了。”

她抬眸用安静的眼神询问女人下一步计划。

女人早就结束用餐，她将少女抱起，朝着浴室的方向。

少女蹙起眉，她轻轻地挣扎，试图离开女人的怀抱，“您可以将我放下，我能够自己走路。”

“嗯？真的吗？”女人看上去很愉悦，她在少女耳边暧昧低语：“既然我的小鹿还有余力，就将这点力气留在之后吧。”

少女这才停下动作，她美丽的脸上没有表情，直到女人抱着她走进浴室，准备将她放进洒满花瓣的浴池。

“莫女士，我的衣服会湿透的。”她抿着唇用手臂勾住女人的脖子，“您放我下来，我……先把裙子解开。”

女人挑眉，她笑道：“我的小鹿，你可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少女抬眸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眼眸平静漠然，像终年覆雪的捷科尔雪山。

她顺从地松开胳膊，被女人放进浴池。

红色的长裙快速被水浸透，裙摆如花般盛开，她静默地望过来时，清冷的容貌与热烈的红色碰撞，动人心魄。

女人唇角含笑，随手抛下外套，踏入池中，她靠近少女，而后轻轻抚摸少女的脑袋，忽地用力施压，将少女的头按进水中。

“咳咳咳……”女人很快松开手，少女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琥珀色的眼眸咳出泪花，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和身体，黑色的发丝弧度卷曲妩媚，不少红色的玫瑰花瓣粘在黑发上，像美丽的发饰。

“我的小鹿，你真美。”女人欣赏了一番，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印上她的唇，而后掠夺、索取。

水的压强与空气是不同的，无处不在的水将身体轻轻托起，稍有动作就水波荡漾，实在是很难给人安全感。

女人是少女在水中唯一可寻到的依靠物，她无处可攀附，只能搂住女人的腰，欺霜赛雪的肌肤被微烫的蒸汽熏成微粉，眼中仍含着呛咳出的泪花，看上去娇弱又惹人怜爱。

即便琥珀色的眼眸氤氲着冰冷的雾气，但在无暇换气的激烈热吻里，她眼中湖光破碎，盈盈动人。

女人好心地在她彻底失去氧气前放过了她，并用胳膊托着以防她脱力。

少女撇过头，却也只能伏在女人胸前喘息，她看到倒影中自己潮红的面色，她合上眼不想再看水面，疲倦冲击着她的灵魂。

女人的触手拉开她腰侧的拉链，扯下长裙的吊带，她墨蓝色的眼眸好像也被微烫的水熏出温度，看上去有几分温柔。

她低声道：“我的小鹿，告诉我，你属于谁？”

浓重的无奈和疲倦拉扯少女的灵魂，她松开环着女人的胳膊，双手按在女人肩膀上。

琥珀色的眼眸平静认真，她犹带艳色的唇开合，是微带凉意的声音，“莫女士，您别忘了，周五——”

“闭嘴！”触手带着女人的怒气堵住了她的嘴。

女人看到那双不被遮挡的琥珀眼眸微弯，无声嘲讽，碎光在少女眼底结成冰凌，锋利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