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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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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段知彻尚未真正经历过什么“被讨厌”的境遇。

在他的记忆中,最贴近此类情感的经历或许仅局限于学生时代和工作中遭遇的些许嫉妒。

对于这些,他向来不以为意,始终能泰然处之,也从未将这些情感归类于“讨厌”的范畴。

但此时,段知彻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何时何地做了何种过分之事才让这位素未谋面的新室友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反感。

他站在门口,心中踌躇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不敲门打扰。

.

医院食堂。迟池正在给同科室的同事们派送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小礼物。

送完后,他一路抿嘴,平时总被吐槽比城墙还厚的脸皮难得泛起了红,不过不是因为羞赧,而是憋笑憋的,还硬生生挤出了两道滑稽的法令纹。

直到绕回段知彻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才终于放声大笑,“刚刚你是没看到,周子羡的脸臭得呀,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个窝瓜一模一样,笑死我了!小爷我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就不给他送!”

周子羡与他俩是同个科室的,为人高傲自负,还与迟池有过节。这次迟池旅游回来,给整个科里除了周子羡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刚来不久的两个实习生都准备了礼物,存心气人。

段知彻早就已经习惯这两人小学生般充满稚气的较劲,没发表看法,只无奈地笑了笑。

迟池心情极好地扒了一口饭,忽然问:“哎你跟你那个室友怎么样了,见过面了吗?”

段知彻没抬眼,只轻轻摇了一下头,说:“没有。”

迟池一脸震惊,没握筷子的那只手比了个赞表示服气,“太炸裂了,那你现在跟自己住有什么区别?”

“是没区别。”段知彻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牛腱肉送进嘴里。

这时,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窜到他俩旁边的位置坐下,“啪”地一声将餐盘放在桌上,招呼也没打,只迅速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右手食指悬空在手机屏幕正上方,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左上角的数字。

迟池觉得奇怪,直接开口问:“刘护士长你看什么呢?”

“嘘。”刘静没空理他,待屏幕左上角显示的时间跳动了一下后,她的手指猛地一下一下使劲往屏幕上戳,像是要将手机戳出个洞来,表情都狰狞了。

半分钟后,手机屏幕上转个不停的圆圈终于消失,总算是加载完成刷新了一通。

刘静叹了口气,然后才抬起头来朝他俩耸了耸肩,说:“失败咯,你俩可得帮我做个见证,我尽力了的。”

迟池疑惑道:“你干啥呢?什么失败了?”

“嗐,就是林灵拜托我帮她抢那个什么演唱会的门票,听说她摇了好几个人一起抢,说什么势必要在成为打工人之前去一次她偶像的演唱会。”刘静边说,右手拇指边在手机键盘上打字,应该是在向小姑娘报备她的惨烈战况。

林灵是刘静的表妹,明年六月就要大学毕业了。她两年前曾在他们医院做了个小手术,当时还是段知彻主刀。

迟池有点好奇,便问:“演唱会?她偶像是谁啊?”

刘静说:“顾承宇。”

这是一个稍微有关注那么一点娱乐圈的人都知道的名字,他的好几首歌已经红遍大江南北,再加上外形条件好,吸粉无数,是当前炙手可热且备受追捧的男歌手。

“我就知道是他。”迟池摆出一副了然的模样,而后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笑,“我媳妇儿也喜欢,但对于去现场的兴趣不太大,直接放弃抢票了。而且第三场有直播,我打算到时候陪她一起在线上看。”

刘静点头应是,“我也觉得!这直接在网上看不就行了吗,还能看得更清楚,但这小姑娘非说去现场看才有氛围,我是不懂了。”

段知彻并不了解这些,因此也不准备插话,只在旁边默默坐着边吃边听。

刘静反扣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滴滴滴滴”响了好几声,她点开一看,原来是表妹给她回信息了,那边发来一连串大哭的表情。

“林灵说她没抢到,喊的几个同学也没抢到,看来这回是真无缘了。”刘静盯着手机,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然后才抬眼道,“话说这个顾承宇长什么样儿啊?能把她迷成这样?”

迟池闻言,放下筷子从兜里摸出手机,说:“哦,我媳妇儿前两天刚给我分享了他的帅照,我给你看看。”

刘静扫了一眼迟池的动作,而后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迟大夫你这什么毛病,女朋友给你发其他男人的照片,你不生气也就罢了,居然还存到自己的相册里???”

“那顾承宇是个明星,又不是身边的人,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能小气到这种程度吗?”迟池辩驳完,朝段知彻努了努嘴,“你说是吧。”

段知彻点了一下头,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白米饭。

迟池又道:“我也不是每张照片都存的,像精修杂志的那种我就没存。我主要是想学习学习他的穿搭风格。”

说到这儿,迟池的声音有点郁闷,“我自己的穿衣风格老早就被吐槽过了,她说我是不是缺了条审美神经,穿私服还不如披上白大褂。”

特别是旁边有个衣品好身量高的衣架子段知彻作对比,迟池就更显挫了,忒心酸。

正说着,照片已经点开了,刘静仔细端详了几眼,赞叹道:“五官确实是好看的,很精致啊。”

随后,她又说:“不过他这张照片这个妆太浓,我有点欣赏不来。”刘静转头看向段知彻,笑道:“我还是更喜欢段医生这种周正硬朗的长相,要不是我结婚结得早,我铁定是要追你的。”

大言不惭说完,没等段知彻说什么,她又开口了:“话说真不用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就算看不上咱们院的护士我还有一些亲戚朋友可以给你介绍啊,绝对个顶个儿的优秀和漂亮,配得上你。”

段知彻摆摆手,偏了一下头,脸上摆出一副“求放过”的表情,而后跟着扫了一眼迟池手机上的照片,却突然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开口:“顾旭?”

迟池瞪大双眼,抬头看着段知彻,问:“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本名?”

之所以会疑惑,是因为他知道段知彻和他这种“网瘾老少年”不同,别说瘾了,手机里不是社会新闻就是时事热点,没有游戏没有娱乐,整个儿一老古板。

顾承宇是艺名这件事甚至很多新粉都不知情,就连他还是听他媳妇儿这个资深粉丝提过才知道。

段知彻夹了一根青菜叶,表情淡淡地解释:“他是我大学同学。”

话毕,迟池怀疑自己听岔了,震惊地重复了一遍:“他、他是你同学?!”

紧接着迟池又是拍桌又是锤胸:“我去!段知彻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种人脉呢!那你不早说!”

迟池过于欣喜和惊讶,一时没绷住,嗓门儿有点儿大,引得旁边几桌其他科室的同事接连转头,带着探寻的目光看过来。

院里最近正在搞职称晋升综合评审,大家听到这样的话不免倾耳注目。

段知彻看着迟池,脸色不变,只沉声说:“你是想让别人以为我有什么人脉?”

迟池颇为抱歉地眨了眨眼,他知道如果不作解释,下午医院里可能就会传出一些不可控的舆论来。

于是他处变不惊,一本正经道:“段知彻你居然认识街对面那家麻辣烫的店长阿姨,有这人脉不早告诉我!下次去吃报你名字的话能打折吗?”

此言一出,周遭哄堂大笑。虽然众人皆知他是故意这么说,却也还是被逗乐了。

实际上,属实是迟池多虑了。如若换个人来,就单凭前面关于“人脉”的那一句话,可能还会被几个有心之人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但段知彻的人品,全院就没几个人不信的,就算传出什么,估计也会先把那个造谣生事的人揪出来。

这人是出了名的清廉正直,为人处事均讲究问心无愧。

迟池这时也想到了这一点,放心了些,于是接着刚才的话题,放低声音继续道:“不过顾承宇竟然也是学医的,你们以前关系怎么样?”

段知彻想了一下,回答:“还行。”

迟池抱着胸,心说他就多余问这一嘴,段知彻这人跟谁的关系都是“还行”,就没见过跟哪个人关系特别好或者不好的。

迟池搓搓手:“那有没有一些过往的八卦和糗事说来听听。”

段知彻垂下眼,未置一词。

见人不说话,迟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他这老朋友正经得很,哪里会做这种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事儿。

“我的错,我不该问。”迟池见对面的段知彻已经快吃完了,便不再说话,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说实话,有点没吃相,但他实在做不到像段知彻那样连吃饭都保持着温文尔雅。这对段知彻来说或许只是自然流露的修养,习以为常。但对他来说,太遭罪了。

段知彻一直有随身携带手帕和纸巾的习惯,他抽了一张纸巾,干净利落地擦了擦并没有沾上什么油渍的嘴唇,而后戴上口罩随口问道:“顾旭现在很出名吗?”

迟池觉得说多了他也不了解,于是只作简单阐述:“顶流。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段知彻突然想到,自己家里也有一位年轻人。

刘静突然开口:“那段医生能帮林灵问问还有没有余票吗?有的歌手好像会留几张票备着送给亲戚朋友。”

像是怕段知彻误会,她又立刻强调说:“不是白拿,可以原价付款的!可以的话回头我请你吃饭!”

段知彻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应下:“空了我问问。”

这天,段知彻难得准点下班。离开医院前,他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了顾旭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真的是在忙,并没有接。听筒里荡起几声清脆的嘟嘟声后,便陷入了忙音。

段知彻没再继续打,他收了手机,准备在回家前先去附近的超市采购食物填补家里的冰箱。

排队准备结账的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响。

段知彻怕耽误到别人,便推着购物车从队伍里出来走到没什么人的角落去。

接通后,听筒里传出一道轻柔男声:“喂,是知彻吗?”

段知彻用他一贯的语调回复:“是我。”

“不好意思啊刚忙完,才看见未接来电。话说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顾承宇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上扬,听起来心情应该不错。

段知彻三两句说明了原委,清晰明了。

“哦,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我了才给我打电话呢,原来真有事儿。”顾承宇调笑完,问,“那你来吗?”

段知彻遗憾道:“那天正好值夜班,抱歉。”

顾承宇叹了口气,说:“行吧,真不巧,那咱们改天再聚。一会儿给我个地址,我把票寄给你。哦……差点忘了,咱俩好像还没加好友,当初出道的时候被公司要求换号来着……那一会儿我加你。”

段知彻“嗯”了一声。

顾承宇问:“我这儿还留有五张内场票,你要几张?”

段知彻说:“一张就──”

他顿了一下,食指的指腹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几下购物车扶手,又改口道,“如果可以的话,两张吧。”

顾承宇爽快答应:“行。”

段知彻道了谢,然后欲谈他并不了解的费用问题。

顾承宇颇为无奈地笑了一下,及时制止:“别给我钱啊,搞得好像陌生人一样。就当我请你的朋友们听歌了,感谢他们来给我捧场。”

隔天下午,段知彻就收到了一张精致的信封,里面除了装有两张演唱会门票以外,还有两张顾承宇本人的签名照。

段知彻拿了其中的一张给了刘护士长,由她代为转交给林灵。另外一张则准备带回家。

今天是科里其中一位实习生的生日,组局达人迟池带头撺掇同事们给小朋友过。段知彻今天不上夜班,自然也在其中,最后还是他请客付的钱。

等众人吃了饭唱过歌,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迈过了十点的门槛。

段知彻先给包括迟池在内的几位醉酒且不顺路的同事叫了车,然后才自己开车回了家。

许是前几次段知彻总是给屋里的人留有充足的时间躲回房,让时乔产生了错觉,他理所当然地抱有一种“即便门外开始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他也仍能在那人进门之前冲回房间”的自信。

有几次经验之后,时乔总会在客厅待到段知彻开始输密码才开始收拾东西回房,到后面甚至都有点从容不迫了,已经不似最开始时那般局促。

但这一次,段知彻没有再配合,手指按完四位数的密码后,“咔哒”一声,他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门。

站在玄关,只见屋里的人抓着手机定格于电视机前,背对着他,那份急促与未及撤离的慌乱,从姿态中不言自明。

此时,新室友缓缓转身,错愕地看着他,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很好猜,应该是在想:这次怎么会来不及?!

段知彻摆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正欲张口打招呼,就见新室友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理都没理他,低着头径直奔向房间。

像一阵风。

紧接着,段知彻听见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这一响还挺重,像闹脾气地摔门。

段知彻怔愣地在原地呆站了几秒,然后才关门、换鞋、消毒。

门后,时乔背靠着门,双脚发软无力支撑使得身体不断往下滑,最终蹲坐在地上。

他将头埋在膝上,一边复盘一边唾弃自己。

刚才,当察觉到对方想跟自己讲话时,时乔脑袋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

以前读书的时候,应付一次社交,哪怕只是同学间简单的聊天,时乔也起码要缓个三五天才能恢复,但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时乔“回血”,下一次社交不知何时会接踵而至,也许是一星期后,也许是下一秒,这种不确定性又给时乔的内心增加了一分压力。

这对于患有中度社交恐惧的时乔来说简直就是精神霸凌。

时乔妈妈对他说,不要总是闷着,要放开自己,多与别人交流。时乔逼着自己照做了,但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

后来出现的状况是,社交活动一旦超过时乔所能接受的界限,他就会产生一些生理性的症状,比如皮肤发红、起疹子,严重时还会晕倒,和过敏的症状有点类似,医生说这是一种应激反应,单靠药物是治不好的。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怎样将自己这种情况跟别人解释,这种程度的沟通对他来说,太耗神。

所以他后来干脆不解释了。

为了让自己好受些,也为了避免后续一系列社交麻烦,时乔的方法简单又粗暴——如非必要,尽可能地不与人打交道。

从源头切断了与别人牵扯的线,也不需要通过交流来维系感情。

后来,时乔发现这种做法让别人对他产生了误解,觉得他冷漠又无情,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有自闭症。

偏偏时乔是一个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慢慢地,他摸索了一套自己社交准则: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他不会主动与别人打交道,但当别人要与自己交流时,只要在可接受的范围内(重点前提),他就会逼迫自己迎难而上。

刚刚在客厅里,其实只是室友想跟自己打招呼而已。这么一想,确实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的,但他……还是逃避了。

主要是太突然,没有一点点准备,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反应都不该这么奇怪……不该连一声问候都没有就溜掉,更不该甩门。

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时乔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作出准确且客观的评价。

然后又不由自主地想,那人会怎么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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