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被监护仪的红色警报光映照得扭曲变形,像是被撕裂的灵魂在黑暗中挣扎。他的指尖沿着玻璃缓缓下滑,在雾气上拖出一道蜿蜒的水痕,那痕迹仿佛与五年前女儿陈雪车祸那天在柏油路上蜿蜒的血迹重合。
五年来,他在这面玻璃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仿佛只要轨迹完全重合,就能让时光倒流,回到那个还未失去一切的瞬间。
“匹配度98.7%的供体已经锁定。”周泽的声音从阴影中渗出,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褐色污渍,在顶灯下泛着油光,像是干涸的血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他的目光阴鸷,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景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自打江临开始接手新医院的院区设计和旧医院的改造,陈景明第247次回放江临的体检报告,肾脏建模在空气中旋转的瞬间,他突然看到小雪的睫毛在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呼唤他。
“爸爸……”幻觉中的呼唤让他猛地转身,输液架上的葡萄糖袋在无风自动,轻轻摇晃着,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周泽的皮鞋碾过地板上散落的药片,发出细碎的脆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景明紧绷的神经上。他的声音冰冷而残忍:“别忘了,你女儿的脑电波昨天又出现了α波。”
这句话像一针强心剂刺入陈景明的心脏,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内心的挣扎与疯狂在眼底交织。
他颤抖着点开加密文件夹,伪造的脑电波图谱在雨声中起伏,那些精心调制的波形完美复刻了清醒期的特征。当他将指尖贴在屏幕上时,冰冷的触感却让他想起五年前签署脑死亡确认书时,小雪的手指也是这般冰凉,仿佛所有的温度都被抽离。
“陈教授,”周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江临已经上钩了。只要我们能拿到他的肾脏,小雪就有救了。”
陈景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内心的挣扎与疯狂在眼底交织。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不归路,但他别无选择。为了女儿,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我知道了,”陈景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按照计划进行吧。”
周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拿到江临的肾脏,他就能获得巨额的报酬,而陈景明,也将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沈墨和江临已经悄然展开了行动。两人开始穿行,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与未知。他们知道,只有揭开真相,才能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夜幕降临,白天喧闹的医院也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像是一个蛰伏的猛兽,但是却又不显宁静。
地下仓库的排风扇发出垂死的嗡鸣,像是某种濒临崩溃的机械生物在喘息。
江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工具包。那里藏着一枚微型摄像头,正将实时传输到沈墨的电脑。
金属走廊尽头传来靴底碾碎冰渣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江临紧绷的神经上。周泽的冷笑在空旷的仓库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好久不见呀江设计师这么晚还在加班?”他手中的电击棒迸出蓝紫色电弧,照亮身后两个壮汉手中的冷链箱,箱体上贴着“CTX-115”的标签,刺眼而冰冷。
“在查管道承重。”江临举起激光笔,红光故意扫过周泽胸前的工牌,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周主任的排班表显示现在应该是查房时间?”
“这不就是我的‘病房’吗?昨天才挂了我的号,今天又来复查吗?”周泽踢开脚边的冷藏箱,某个青白的手腕从箱缝中滑出,无力地垂在地上。江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认出腕带上模糊的“CTX-115”编号——这比他掌握的记录多出整整十一个受害者。他的内心翻涌着愤怒与悲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直到血腥味在口罩里弥漫。
突然,整个仓库的照明系统陷入黑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电源。江临在夜视镜的绿光中看到周泽掀开冷链箱,箱体内壁的应急灯照亮少年胸前的缝合线——那手法与小宇尸检报告上的完全一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内心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
“你往哪里跑!”周泽的嘶吼炸响,带有强效麻醉剂的针管擦过江临的工具包,微型摄像头坠入下方的液氮池,爆裂的白雾瞬间弥漫开来。在混乱中,江临看见沈墨发来的最后一条讯息:【陈景明往你那边去了】。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终只剩下一个——快走,去揭开真相。
暴雨依旧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江临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每一步都充满危险与未知。而在这场生死博弈中,真相正一点点浮出水面,等待着被揭开……
江临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雨水的轰鸣。他的手指紧紧抓住腰间的工具包,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黑暗中,他只能依靠夜视镜的微弱绿光来辨认方向。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江临,你逃不掉的。”周泽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自信。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在逼近。江临的额头渗出冷汗,内心的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突然,他的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从膝盖传来,但他顾不上这些,迅速爬起来继续奔跑。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小宇的笑容,那是对他最大的激励。
“哥,医生说找到合适的肾源了!”小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仿佛在为他加油打气。江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只有揭开真相,才能为小宇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江临的心跳加速,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加快脚步,朝着光亮的方向奔去。然而,当他靠近时,却发现那只是一盏应急灯,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如此无力。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周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接近。江临的呼吸一滞,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他迅速转身向外跑去环顾四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突然,前面有一个亮光的房间,他的目光锁定了房间里一个半开的储物柜,正当他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旁边居然躺着一个浑身插满机器管道的小女孩,旁边还有一个液氮池。但是江临没有时间犹豫,他迅速钻了进去,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周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储物柜前。江临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他能感觉到周泽的气息就在门外。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出来吧,江临。”周泽的声音冰冷而残忍,“你知道你逃不掉的。”
江临的内心挣扎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储物柜的门,冲了出去。周泽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举起电击棒朝他刺来。
江临迅速侧身躲过,顺势抓住周泽的手腕,用力一扭。电击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每一击都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临怒吼道,内心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那些孩子,他们有什么错?”
周泽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为了科学,为了进步,还有为了钱,这点算什么。”
“你疯了!”江临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周泽的脸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但周泽并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反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临的心一沉,知道是陈景明来了。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他猛地推开周泽,却发现自己的左手似乎已经脱臼了,并且右腿也好想也不太灵活了,不过江临立刻举起自己的右手握拳朝着周泽的胸口打去。周泽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缓缓倒下。
江临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的周泽,内心的愤怒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沈墨,将所有的证据公之于众。
他转身抱着自己的左臂朝着出口奔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揭开真相。暴雨依旧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所有的罪恶冲刷干净。江临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消失,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等待揭开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