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战斗（下）
“该死，人呢？”
“报告，A处入口正常。”
“B呢？”
“入侵者有多少？”
“别管了！赶紧向上通报！”
......
伴随着警报声响起，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这座基地的监控中心，实验所等各部门人员都格外慌乱，自从换了特殊的安保部门，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象征危险的警报灯亮起。
然而即使经验不足，但在几声恐吓的枪响过后，原本躁动的人群也迅速安定下来。
中控室的防盗门从外打开，负责人与深渊派遣的顾问走进了监控室，提前收到消息的观察员立刻将监控画面对准暴露后直接动手的黑衣人。
视频里的黑衣人显然非常熟悉对面愚人众的招式，前锋军短暂蓄力后冲刺，抡起雷锤就猛然锤击地面，在雷元素波纹荡出去的前一秒，穿着斗篷的少女向敌人侧面跑去，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足以震开一群人的攻击。
随后她不知从哪里迅速掏出一把火枪，趁雷元素附着时直接射击，自己则迅速向后跃起，超载反应产生的爆炸让这位人高马大的雷锤都腾空栽倒在地，然而当他想遵循本能爬起时，早已绕回到他身前的黑衣人握着已经不成模样的撬棍硬是直接穿过胸甲的缝隙刺进徽记的所在。
她扔掉应用力过大碎裂成两半的撬棍，看也不看已化为一滩污泥的尸体，径直朝着前方走去。爆炸产生的风波终于在撞击墙壁后反弹回来，却刚好吹起黑衣人散落在斗篷之外的一缕金发。
尘土与碎石飞起，火光与烟雾笼罩之下，黑衣人的身形未有任何动摇。
眼看她要走出画面之外，观察员迅速调转下一个摄像头，随后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上层的命令。
然而在被黑衣人凌厉的身手所震慑住的短暂寂静之下，最先开口的却是那位寡言的深渊代表，
“认识愚人众......知道元素反应......用单手剑......金发......金发！”
披着白色毛绒外套的顾问声音突然变得极为尖利，脸上带着的黑色面具遮住他此时狰狞的表情，但无论是负责人还是观察员都被吓了一跳。
“顾，顾问先生，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负责人试探的开口问道。
这座基地不算召唤物和实验品也只有二十来人，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监控里的黑衣人既然能够轻易打败愚人众，那么配备的电网和普通枪支估计也没什么效果。
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趁她还在走廊时，关闭基地内所有闸门，将入侵者困在其中，让核心研究员立刻避难。
但很快，这位身处组织权力中心的负责人就想起这座基地本身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而建造，里面的人员虽然也重要但也并不是那么无可替代。
“你带一些重要资料直接从底层深渊传送门离开，我去见一见她。”
“顾问？”
基地地下室里存放了大量失败的实验品，即使黑衣人超乎他意料打败了那些自称为“愚人众”的安保人员，负责人也不认为用来困住发疯实验品的闸门会拦不住她，更何况听顾问更深层的意思是让他直接舍弃掉这块基地“标靶”。
但是，为什么？
组织在这所基地内投入的资源也早已不少，但负责人并不敢违背深渊的意见。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一位——”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发完命令后就起身离开，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说话的声音陡然变调，由嘶哑转换为电音，这种声音仿佛根本不像人类发出来的一样，不仅严重刺激了负责人和观察员的双耳，更是令两人忍不住想要抱头缓解疼痛，
“她根本不会，也不允许死在这里！”
随着那位顾问先生离开，负责人的脸色也漆黑一片，但他也不敢反抗，虽然这片基地里重要资料并不多，但那些还在孵化中的实验品也都是珍贵的器材，一旦舍弃泄露出去，恐怕到时候需要承担责任的还是他。
“......立刻向贝尔摩得大人汇报。”
得找其他人一起承担，而这所基地原本的负责人便是备受那位大人宠爱的那一位，负责人立刻给观察员下完命令，当即离开中控室，想要尽可能的多携带些资料再走。
然而贝尔摩得昨夜就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手机自然无人接听，迟迟等不到电话接通的观察员想起昨日与贝尔摩德女士一同前来的波本先生，赶忙给安室透打电话。
可是电话还未打通，他就听见中控室的闸门外传来奇怪的声响，先是拖地而来的划痕声，随后冰冷的寒气从门缝中飘进来，遮挡住他的视线，巨锤抡在闸门之上，反震声中在超导反应的作用下，闸门产生一道裂缝，然后迅速向外蔓延，直至崩裂开来。
电话接通的前一刻，录像中的那位黑衣人出现在了观察员的面前。
*
在警报声响起时，旅行者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漏。
荧再怎么厉害她也只有一人，这里并不是她在提瓦特大陆上需要攻破的愚人众基地，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非常发达，很有可能在她还在四处寻找出路时，原本基地里的人员早就坐车逃离干净。
不过她原本的目的就是找到遗失的物品，在特聘愚人众安保队员的阻拦下，她也多多少少受到一些小伤，不过看见还有一大半的血条，旅行者最终决定还是闯一闯。
当然她也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没有元素力的辅助，少女的实力确实落了一大截，连原本得心应手的力量都不太好使出来。
走廊上的灯光晦暗不明，警报声令人内心躁动不安，整条走廊上只留下旅行者一人的脚步声，虽然一路上走来并没什么人阻拦，但从愚人众身上缴获的大多都是枪支，没有趁手的武器还是让荧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她甚至在想为什么没有霜役人和风役人，虽然生命之契很麻烦，但好歹还有单手剑可以临时“借”来用。
旅行者很快走到一处岔路口，没有七天神像给予的地图辅助，她确实不知该往哪里走，然而当荧开启元素视野后，她能很清楚的看见一条冰元素残留的脚印从一边走向另外一边。
于是她沿着纯白色的元素痕迹一直走，直到看见一堵铁门拦在面前。
让旅行者空手打开一道承重门也未免有些太过为难，但熟知元素理论的荧知道冰和雷所产生的超导反应可以降低物理抗性，能够更容易掀开这座挡在她前方的大门。
她从背包中取出还在维持状态的冰铳和雷锤，借助这个大锤砸进了中控室的大门，然后就看见打着电话一脸正惊慌失措的男子。
陌生男子好歹被组织聘为观察员，或多或少都有些防身的武力值，更何况还专门配备了枪支，紧闭的房间内更是手枪横行的场所。
他霎时连开数枪，对手也显然知道枪支的恐怖，急忙躲闪到掩体后。愚人众的枪支里装备的是特殊的元素弹，需要蓄力才可以使用，对付可以连发的手枪，显然有些来不及反应。
看着背靠着监控台，头冒冷汗却始终戒备着周围的敌人，没有雷元素力的加持，荧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或许可以采取隐觅行踪接近后夺取武器的手段，但对方刚刚在通话，如果后面还有援兵支持，她怕不是得彻底栽在这里。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旅行者意识到哪怕是中枪也得先制服他，不然只会腹背受敌。
荧扔出一把水铳，枪支掉落在地面发出的声响让男子迅速握枪指向那里。
她左脚向地借力，从掩体侧面陡然跃出，男子立刻调转方向开枪，凭借凌厉的身手少女躲开两发子弹，但还是有一枚正中左肩，她身形只僵直一瞬，随后就好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右手捏紧男子握枪的手，直接一脚把他踹进身后的指控台上，伴随着惊呼出口的吃痛声，手枪也顺利落入旅行者的手中。
原本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也坠落到地面，屏幕上出现了不少裂纹。
未射进致命处的子弹打掉了荧一小半血，但对早已习惯带伤打斗的少女来说这并不算什么，毕竟她也不是没有过只剩一层血皮还在战斗的经历。
猎手与猎物的身份反转，旅行者丝毫不在意已经打出的电话，她拿起手枪，枪口直接对准男子的额头，刻意压低声音威胁道：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用来放实验材料的地方在哪里？”
*
地下室内，剩余的研究员们挤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跟在负责人的身后，踏进这所基地最底层的禁闭之地。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那宛若镜面一样光滑的缺口发着亮光，细碎宛如星星的亮光萦绕在其中，周围是深蓝色的锋利边框，虽然早已知晓基地有可以用来穿梭空间的器具，但这所基地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研究员面面相觑，但谁都不愿意成为第一个实验品。
负责人内心嗤笑一声，对这些早已泯灭人性的人员没有半点耐心，他率先跨入其中，顿时消失在这些人眼前。
从另外一个通道出来后，他迅速跪倒在地，干呕不止，系在胸口的白色枯叶迅速碎裂。负责人喘着粗气地看着身后空无一人洞开的深渊缺口，清楚地知道不会有活着的人类能够走出来。
一开始，无论是他还是那位深渊顾问，都没打算让那些研究员继续活下去。
*
比起上层的基地的明亮，地下室里直接就是黑暗的天堂，用冰铳短暂给自己止了血，旅行者站在实验室外，看着面前一个个圆形舱内，似乎还苟延残存的实验品。
这些确实是实验品，半身已化作黑雾的猎狗，强行从后背长出麟翅的野兽，身体大半都由白骨构成的飞鹰......
隐兽鬼爪、渊光鳍翅、锲纹的横脊......仅仅只是看着，旅行者就能从这些生物身上辨别出那些让它们如此模样的材料名称，而原本吸引她来到此地的涤净青金碎屑也无法转移她此刻的注意力。
真是该死！
或许是因为本源的区别，黑衣组织和深渊在这个世界中能召唤的只有那些人型魔物，例如迪卢克遇到的盗宝团和旅行者面对的愚人众，除此之外的人型魔物也只剩下海乱鬼，镀金旅团还有纳塔的部族守卫者们。
然而无论是最普通的蕈兽还是咽下赤王血肉的圣骸兽，这些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的生物，无论深渊教团和黑衣组织耗费多大的精力，都召唤不出这些魔物。
但在提瓦特属于小boss的爆炎树、急冻树等精英敌人，却能通过他们专属掉落的核心短暂存活于这个世界。
或许是因为召唤品太过廉价，又或许是如今的条件还不够，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这些实验，毕竟那些由深渊诞生的兽境猎犬和黑蛇众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们的同伴。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脚步声，但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却让荧回了头。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位披着人皮的冰深渊法师。
“旅行者？”
他，不它在疑问。
“旅行者。”
它肯定了答案。
荧没有出声，她站在原地，即使那黑红色的面具遮住了眼睛，深渊法师仍能感受到对面那烧灼着鎏金的瞳孔。
下一瞬间他迅速取出权杖，伴生的冰元素护盾挡住了最开始的攻击。
旅行者跟这些深渊余孽没什么话说，对于护盾的出现她也早有预料，借助反弹回去的余力，她从背包中取出火枪直接瞄着射击，深渊法师攻击的前摇足够长，完全有时间让她蓄力。
“怎么可能，你应该没有元素力才对！”
因为惊讶而脱口的话语深渊法师很快从记忆中得到了答案，意识到是那些召唤物自身携带的元素力，这位冰系的深渊顾问很快放弃了反抗的意图。
它曾经的族群不知有多少在荧的手中归于地脉之中，清楚知道自己的冰盾被打破后就是必输的结局，它本也没有想过再靠这具身体继续存活。
“砰——”
伴随着第二枚蓄力的火元素子弹，冰盾裂开的同时，它也被荧掐住脖子摔在了墙上。
“......所以，我无法使用元素力也是你们搞的鬼，对吧？”
虽然是问句，但旅行者早已知道了答案，她本准备捏紧手里脆弱的脖颈，却在还能感受到人类皮肤温度时还是略微放轻了一些。
“咳——咳——”
深渊法师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不，我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