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地，桑竟遥打了个哈欠，脱下外套，走到沙发边给苏见思盖上，随后抬起头，看向曲戍行：“时间不晚了，你不去休息吗？”
曲戍行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桑竟遥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桑竟遥已经打了个响指，整个办公室都暗了下去。
他目送桑竟遥走到办公桌边坐下，良久，才渐渐问出一句话：“你已经跟他见过面了？”
“他说什么了？”
桑竟遥拿起曲戍行刚送回来的文件看了眼，右手捏着笔：“不只见过面，还打过一架，挺厉害的，应该是因为一开始就是实验体的原因，不过他没认出我就是桑竟遥。”
“所以他也没对我动手，只是说对我感兴趣，在把‘桑竟遥’杀死之前，他会一直跟着我，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他跟我打能五五开，再加把力也不是不能逃脱。”
曲戍行瞠目结舌：“他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之前就是负责到处出差的，也有坐飞机去到外国出差的经历，毕竟渡奈那个人就喜欢给他找茬。
至于德国，他也不是没有去过，也见过枯月这个人，只能说眼睛尖的跟什么似的，一眼就看出来他是曲戍行，而且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先对他下手。
但那个时候，枯月大概是还没有恢复好，跟他打起来根本坚持不到五分钟去。
曲戍行可以肯定，论实战他是比不上桑竟遥的，现在，桑竟遥都说枯月蛮厉害的，那就足以说明枯月进步的有多厉害，成长的又有多么快。
桑竟遥将手上那份文件阅读一遍，随后便捏着笔在上方写下行动计划，抬手递给曲戍行：“既然各个地区都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发生，那就保持现状。”
“春节街上人会更多，有些恐怖分子想要发动恐怖袭击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反而，会造成的影响更加之大，因此，我们保持现状的同时，也要警惕街上的每一个人。”
“常摆那边就不需要在意了。”
“暂时只有枯月被派来监视我，首领也暂时还没有醒过来，有实际计划实施的话，只能等首领醒过来再说。”
“我不知道他们的首领为什么会昏迷，这对于我们来说，可能重要，也可能毫无关系。”
“只要记住，枯月现在不同以往，不要轻敌，也不要惹怒他。”
曲戍行接过文件，听着桑竟遥的安排，大概明白自己明天又要坐上飞机飞往各个城市，与每一个民灵事分部部长好好谈谈了。
事不宜迟，他拿着文件转身，离开办公室后的第一时间便是预定明早机票。
办公室内灯光昏暗，桑竟遥也没有再多的思绪去处理文件。
上完最后一天学，他就勉勉强强可以休息休息，就算不能休息，那也是可以浑水摸鱼，看着别人工作的。
第二天张李刘还是来的很准时。
桑竟遥背着挎包，面无表情拿着曲戍行精心准备的牛奶，拉开车门坐上车。
后座上三个人第一时间对他打了招呼，大约是时间太早，还没有睡醒的原因，他们说话都有些模模糊糊的。
桑竟遥微微点头示意，关上车门。
张李刘打开车载音响，发动汽车：“话说，Boss你好多天都没回过家了，这些天貌似都是住在办公室里的吧？”
桑竟遥嘴里含着低血糖临时吃的一颗草莓硬糖：“嗯，大家都这样，苏见思也不见得回他家去，一直都待在我办公室里。”
这种生活状况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张李刘的开车技术也越发精湛，无论是时间紧急，还是时间充足，都能准时到校。
等在路口处停车，桑竟遥拉开车门跳下去，手里拎着牛奶，顺带整理好了挎包，抬头的瞬间，就看到了对面叉着腰看他的人，眼神满是怨念。
“……”
季违直接被吓清醒了，确定对面那人眼神确确实实是看着桑竟遥的后，他小心翼翼靠近桑竟遥：“那是谁？”
“是来找茬的吗？”
程艺问。
桑竟遥抬手扯扯围巾，摇头，让他们三个先到学校里去，自己就站在原地跟远处那人对视。
速度真快，仅仅是一晚上，就搞到了这所高中的校服，应该连学历都搞好了，否则不会这么早来到学校，就只是为了蹲他。
如果只是为了蹲他，枯月完完全全可以等到晚上放学再来找他。
两人对视许久，枯月第一时间打破安静，大步流星走过来，站到桑竟遥面前，抬手指着桑竟遥鼻子：“你！”
“为什么上学这么晚？！六点开始的早自习，应该早早在四十五分就到学校了吧？！”
“你真的很不勤奋！”
还是德语。
桑竟遥不顾他指着自己鼻子的指尖，不动声色同样用德语回复：“是吗，我一直都这个点上学，而且你不是知道我昨晚多晚回去的，想要睡觉，都得等到一点钟吧。”
枯月把手收回去，两只手又掐着腰：“哈？！你以为我不是吗！”
“能别说的只有你一个人那么晚睡的觉好吗！”
枯月身上暂且还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恶意。
大概真的就只是来监视他的，或者是组织下了命令，不允许枯月动手什么的。
桑竟遥一摊手，对待这个比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都要骄纵的人，也很无奈：“那现在要迟到了，我迟到，你也得迟到。”
“确定还要在这里跟我吵吗？”
枯月一撇嘴，直接转身与他擦肩而过走进学校，因为走路幅度过大，从后面看他的围巾尾部都是一甩一甩的。
等走进班里，桑竟遥才隐隐感觉，枯月应该是针对自己。
毕竟枯月跟别人说话，即便是普通话也能说的跟自己的母语一样，还完全不同于跟他说话时，语速快到几乎听不清的德语。
特别是中午，桑竟遥带上手机，打算跟傅风华去备用教室谈谈话时，枯月直接一个箭步跟上来：“带上我！”
又是德语。
桑竟遥拿着手机，扯扯嘴角：“你不是会说普通话吗，为什么还要说德语，懂不懂得入乡随俗。”
枯月张张嘴，重复了他刚刚说的‘入乡随俗’，表情放空了会，才用德语反驳：“那又怎么样？你们组织那个曲戍行也不见得入乡随俗，跟我说话时还用你们的语言。”
“那时候我根本就听不懂。”
傅风华在旁边笑眯眯：“我们要说的话，可不是你能听的。”
枯月斜他一眼：“我可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也不管你到底要对你们首领做什么，我只管监视他。”
他又用食指指向桑竟遥：“就算你们现在当着我面讨论怎么围剿我的组织，我也不会通风报信。”
“这是我的承诺。”
枯月表情严肃：“我必须完成这次的任务。”
傅风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本来以为，枯月是常摆派来刺杀桑竟遥的，现在只是因为还没找到桑竟遥，所以暂时跟在‘渡修木’身边。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枯月必定会第一时间禀告组织。
他看了一眼桑竟遥，从桑竟遥脸上看见无所谓的表情，耸耸肩，也不在意多了个人跟着。
本来约定好的时间是，一周后开始行动，但因为有意外出现，所以自然而然的，计划推迟了。
桑竟遥坐到桌子上，晃晃腿，把牛奶扔给枯月，把枯月气的举起手大喊：“别把我当垃圾桶啊！”
桑竟遥不在意，转头看着窗外：“你首领现在出差回来了。”
“那计划就得开始了。”
“趁着周末，我会在周六早上八点行动，那个时候你们组织的人应该都已经到齐了吧？”
傅风华对自己组织的上班时间再清楚不过：“别说到齐，你要有人来面试都有人来。”
窗外还是没什么太阳，下着小雪，也不知道这场小雪要下多长时间，只希望不要影响了计划。
桑竟遥晃着腿：“我先打个预防针，我不会斯斯文文的闯进你们组织，至少在混入你们组织，被发现之后，我会立马来场爆破。”
“我也不会用现在的身份混进去。”
傅风华很随意：“你随便。”
旁边咬着吸管喝牛奶枯月坐在地上，靠着椅子，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停在傅风华身上：“你组织是[天神]吗。”
傅风华侧头看他，看上去没有多警惕的样子：“是又怎么样。”
坐在地上的人皱起眉毛，转头去看桑竟遥：“喂，我说，[天神]首领前段时间才卖了一批关于你们组织的资料给常摆。”
“而且还问我们要人去当保镖，说是手下有人不听话，用来教训教训。”
“如果他。”枯月很不礼貌地指向傅风华，“就是那个所谓不听话的人，我想，[天神]首领大概已经发觉了这个计划。”
“如果贸然出动的话，会失败的吧？”
他不信这两个人完全不知道。
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所属组织就是[天神]，还有点倒戈民灵事的意思，一个就属于民灵事这个大组织，根本不可能会感觉不到不对劲。
这两人肯定知道了些什么，只不过还没掌握。
桑竟遥轻轻笑了一声：“好好喝你的牛奶吧，一米五五的小同学。”
“不过也谢谢你，我们确定了这个消息。”
他低下眸来，伸出手就放在枯月头顶：“我揉揉揉揉揉揉——”
枯月整个人直接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