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插曲过后,浅间凛重新投入到自己的捡垃圾大业中去。
根据他的观察,港口Mafia的人所过之处,必会留下一地的弹壳。果不其然,地上散落着零零散散的弹壳,甚至还有几个烟头。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血迹,从兜里掏出两张干净的纸巾,隔着纸巾把地上沾了血的弹壳捡起来。
这一波收获颇丰,总共换取了22积分,抵扣了刚刚买御守花出去的20积分还有剩余。
之后的大半天里,森鸥外眼睁睁看着浅间凛一路上捡起了数个垃圾、扶正七个倒下的广告牌、移走十二个挡在道路中央的石头、以及扶了二十八位老奶奶过马路。
除此之外,森鸥外没看到浅间凛跟任何人有交流。
之后的两天,森鸥外照旧跟在浅间凛的身后出门,但他发现浅间凛做的事跟第一天相差无几。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当浅间凛笑眯眯地把港口Mafia的情报摆在面前时,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森鸥外也有些石化了。
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原来捡垃圾真的能收获情报吗?
不不不。
下一秒森鸥外就把这个诡异的想法赶出脑海,捡垃圾肯定只是障眼法。
森鸥外想起了浅间凛的异能“时间回溯”,除了治愈的作用外,似乎还可以对当下所处的场景进行回溯,让过去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在眼前重现。
他想,浅间凛一定是借着捡垃圾的名头,趁机使用异能力对不同地方发生的事情进行回溯,然后提取有用的信息。
嗯,一定是这样。
不然森鸥外打死也不会相信捡个垃圾、扶一下老奶奶过马路都能得到情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森鸥外和浅间凛之间一直维持着这个相处模式。
浅间凛为森鸥外搜集各种想要的情报,森鸥外为浅间凛准备各种各样的美食,有时甚至还友情客串一□□术老师。
好比如现在——
“手抬高!”
“再用点力!”
森鸥外拿着竹条“啪”的一下狠狠甩在浅间凛的手臂上。
浅间凛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要不要这么严格啊。
他委屈巴巴、双眸含泪地看向森鸥外,企图博得同情。
森鸥外把浅间凛发出的小可怜戏码全盘收下,对浅间凛露出一张和善的笑脸,然后愉快地再赏了他一记竹条。
浅间凛登时就老实了,完全按足森鸥外的要求去做,不敢再耍心眼。
“出手讲究快准狠,最好能够做到一刀命中敌人的大动脉。”森鸥外一边教导,一边作出示范,他从怀中抽出一把崭新的手术刀,眼神一凛,手术刀折射出冰冷的寒光,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后精准命中靶子的红心。
“看明白了?”
“嗯嗯!”浅间凛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自己点慢了就会迎来森鸥外一记冷冰冰的眼刀。
怕了怕了。
森鸥外以“老师”的身份示人时,表情严肃,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对细节的要求十分苛刻,稍有不对的地方就是竹条伺候。
所以浅间凛现在一见到不苟言笑的森鸥外,条件反射地就想逃。
快把那个和蔼可亲的师兄还给他!
嘤嘤嘤。
“看明白了就自己试一遍。”森鸥外把手术刀递给浅间凛。
浅间凛心怀忐忑地接过,内心充满“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练习用手术刀鲨人”的疑惑,但他不敢说。
只能完全按照森鸥外的剧本去走。
浅间凛回忆了一遍森鸥外刚才的动作,像模像样地摆好姿势,视线死死地盯着靶子的红心,乍一看极有气势。
深吸一口气,力度、眼神、动作全部就位,浅间凛信心满满地朝着红心的位置“唰”地扔出手术刀。
森鸥外追着手术刀的轨迹看过去,好奇浅间凛第一次尝试的成绩。
结果,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手术刀不偏不倚地正正插在靶子的边缘线上,但凡有一点失误,可能就脱靶了。
浅间凛:……
森鸥外:……
尽管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还在靶上。
不至于太丢脸。
“力道足够了,但准头不行。”森鸥外适时做出点评,顺便给浅间凛定下一个小目标,“继续练,不正中靶心不给吃饭。”
嗯???
浅间凛瞳孔地震,整个人僵住,怀疑自己幻听了。
师兄,请问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浅间凛委屈,但他不说。
直到练到太阳下山,手都快练废了,浅间凛才勉强达到森鸥外正中靶心的要求。
饭桌上。
浅间凛把训练体术时的愤懑转化为食欲,报复似的大口吃饭。
一旁的森鸥外见了,只觉得好笑。
他平静地说:“之后我要离开横滨几天,你自己不要忘记练习。”
浅间凛刚刚咬住鸡腿上的肉,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然后眼前一亮,松开鸡腿,表情是难掩的兴奋:“真的?”
也就是说他可以放假了?
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兴奋过头了,他轻咳一声,努力憋出难过不舍的样子:“咳,师兄,你不在我会想你的。”
谁知道这副表情在森鸥外看来极其扭曲。
“先把你的激动收一收再说这话。”
“嘿嘿师兄,我保证会好好练习体术的!”
相处了这么久,森鸥外还不知道浅间凛心里的小九九吗?
以为他不在就可以放假了?啧啧,没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小师弟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
“吃吧。”
森鸥外笑而不语,大发慈悲地决定让浅间凛的开心持续到明天早上。
……
第二天早上。
6:00。
叮铃铃!
闹钟准时响起,尖锐的铃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仿佛不把人吵醒誓不罢休。
没有了森鸥外的魔鬼督促,浅间凛抬手按掉闹钟后,毫不犹豫地决定赖床。
自从森鸥外兼任他的体术老师那天起,浅间凛就没再睡过一个懒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仿佛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现在好不容易熬到森鸥外不在家,不好好睡个够实在对不起自己……
浅间凛秒睡过去。
就在他睡得正香、甚至梦到了森鸥外说要外出一个月的时候,浅间凛感觉到被子突然被人掀开,他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意识也尚未完全清醒。
“谁啊?”
一大清早扰人清梦。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起来了。”
浅间凛强忍着起床气不耐烦地睁开眼,决定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打扰他睡觉。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福泽谕吉抱着一柄胁差,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他床前,那样子跟每日督促他练习的森鸥外如出一辙。
浅间凛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