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安全通道时，隔壁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孙奇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瞥见了莫哀背上的柯飞，目光阴冷地扫过他们。

莫哀侧身对何过说道：“他们来了，刚从电梯出来，穿过走廊就到。”

何过站在安全通道口，抵住门，抬头看了莫哀一眼，沉声道：“你先走，往下跑两层，我来挡住他们。”

莫哀立刻点头，没有浪费时间，背着柯飞转身就顺着楼梯往下跑。

此时，孙奇已经冲到了安全门旁，几个人开始用力踹门。何过透过门上狭窄的玻璃观察了一眼外面的动静，皱起眉头，随后迅速跟着莫哀下了楼。

没有负重的何过速度更快，几步就追上了莫哀。正当两人跑到四楼时，一声枪响在楼梯间炸开。

莫哀猛然回头，与何过对视，两人眼中都多了一丝紧张。

“他们追过来了，”何过的声音低沉冷静，“快走。”

说着，他拉开四楼安全门，快步冲到走廊尽头，按下火灾报警器。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响起，整个四楼陷入骚动。住客纷纷推门而出，沿着安全通道慌乱地向楼下撤离。

两人逆着人流而行，紧张得额角冒汗。幸亏何过一直牢牢牵着莫哀的手，否则在人群中早就被冲散了。

孙奇眼看场面混乱，冷哼一声，将枪收进外衣里，挤过人流，继续朝着两人追去。

“低头，跟紧我。”何过低声吩咐着莫哀。

莫哀紧抓住何过的手，俯身疾行。他们拐进一间酒店房间后，迅速将门反锁。

何过拉开窗帘，走到阳台看了一眼楼下的动静，忽然笑道：“怎么办，宝贝儿？看来我们只能硬碰硬了。可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这边势单力薄，打不过啊。”

莫哀挑眉扫了眼躺在床上的柯飞，冷笑着说：“那就拿他当沙包，丢出去拖延时间？”

何过失笑，摇了摇头：“万一他们是想灭他的口呢？这岂不是正中下怀。”

“那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他跑。”莫哀认真地提议。

“你觉得可能吗？”何过盯着莫哀，语气忽得冷了下来。

莫哀清楚，何过听到这话生气了。他试着环住何过的脖子，想要亲他一口安抚情绪，奈何这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何过站在那里，身体还略微后仰，就是不给亲他的那个机会，气得莫哀朝他腹部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才勉强凑过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莫哀盯着何过脸上别扭的表情，忍不住嘲笑道：“挨一拳亲一口，你就好过了？”

“这趟回去以后，你揍死我，我都不会再消气。”

莫哀脸上表情复杂，他怎么会喜欢何过这样的？

可他就是喜欢何过。

莫哀叹了口气，伸手掰过何过的头，再次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何过僵住没躲开，只是皱了皱眉。

正当两人僵持着，床上的柯飞突然发出了“呜呜”的低声呻吟。

“啊哦，有人醒了。”莫哀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何过，我们的奸情被人发现了，不碍事吧？”

何过却烦躁莫哀的动作被人打断，说道：“醒了就醒了，关我什么事？反正是要带去警局的人。”

莫哀挑眉，“要不要再敲晕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晕了还要你来背，让他醒着，自己两条腿走路。”

接着，何过也不再闹了，将手机递给莫哀，示意他赶紧给韩钦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何过又示意莫哀打开免提，然后开口问：“到哪了？”

何过走到阳台上，目光扫过下方的街道。他看到消防车已经到达，心下一松，语气却依旧不轻松：“情况不是很行啊，外面还有好几个人，说不定都带着枪。等你们到了，直接找消防要个气垫铺着吧，我跳下来。”

韩钦听完，爆了一句粗口：“何过，你特么别急好吧，老子比你还急！”

何过笑了笑，语气调侃：“韩大队急什么？又不是你被围住了。”

“急你个头！”韩钦气得声音拔高了几分，“老子本来在外面陪女朋友快乐地约着会呢，结果被李局一个电话拉过来了。这次完事，你欠我一顿饭！”

“说得好像谁约会没被打扰过似的。”何过切了一声，将电话递到莫哀嘴边，“来，跟他说句话。”

莫哀凑过去，笑着道：“韩警官好。”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一秒，韩钦心里一顿“我操”划过，紧接着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他怎么在那？！”

何过一听，火气立刻上来了。他忍不住吼道：“我特么也想知道！”

“等着，几分钟就到。”韩钦应道，语气中多了一丝急切。

“把垫子铺好。”

电话另一头传来“啧”的一声，韩钦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只简短回了一句：“行。”

何过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在一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可心里还是不安，尤其是想到莫哀，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孩了。

他站在房间门前，将目光投至阳台边的人身上，眼中满是忧心。

小孩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愣了一瞬，随即轻轻一笑：“韩警官来了。”

何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楼下的韩钦已经跑到消防车旁，正和队员交谈着。莫哀见状，立刻跳到床上，将床上的被子拖到阳台，利落地铺在栏杆上。

何过拿起电话，对韩钦说道：“我们把白色被子铺栏杆上了，垫子就放这儿。”

“看到了。”韩钦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随即补充：“气垫还在充，至少几十分钟。何过，别让人跳下来，我立马带人上去！”

“我在四楼，小心点。”

……

与此同时，门外的几人对孙奇投去询问的目光，其中一人低声道：“消防都来了，是不是该撤了？”

孙奇冷笑一声，不为所动，他抬腿继续一间间踹门。

其他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转身混进逃跑的人流，迅速撤离。

孙奇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低声骂了句脏话，随即转身踹向下一间房的门。这次，门被链条锁住，他眯起眼睛，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小柯总，要是在里面，弄点动静出来。”

房间内，何过和莫哀屏住呼吸，死死按住柯飞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静默了几秒，孙奇似乎有些不耐烦，忽然朝链条开了一枪，接着一脚踹开了门。

何过立刻迎上前，与孙奇缠斗在一起。他死死握住对方的枪管，扳机被卡住无法扣下。趁机，他一记膝狠狠撞向孙奇的腹部，然而自己也挨了孙奇一拳，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莫哀瞥了一眼被捆住的柯飞，想了想，飞身加入战局。他一个鞭腿精准踢向孙奇的大腿，孙奇吃痛之下动作稍缓，何过立刻卸掉了他的枪，踢向一旁。

何过拧住孙奇的一条胳膊，将他按在地上，咬牙喊道：“宝贝儿，把我皮带抽下来，捆他！”

莫哀：“……”

自己没手吗？莫哀顿了顿，又沉默了一瞬，随即认命地叹了口气，毕竟，何过现在确实“腾不出手”。

何过一脸理所当然，眼里却带着笑意。

虽然有些犹豫，但莫哀还是伸手解下了何过的皮带。何过看到他笨手笨脚的动作，不由得笑了出来：“再帮我个忙，咱一起把他绑结实了。”

莫哀盯着那张笑得欠揍的脸，表情透着无语，但最终还是配合着一起动手，把孙奇牢牢绑了起来。

绑完后，何过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长舒一口气：“看来那几个已经跑远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孙奇，微微一笑，问：“是吧？”

孙奇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何过，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柯飞。他的目光黯淡了几分，缓缓坐到柯飞身旁，微微靠近。

何过没心思多看他，立刻拨通了韩钦的电话：“韩队，剩下几个人跑下去了。”

电话另一头，韩钦气喘吁吁地跑过门口，耳麦里传来他的指挥声：“有几个人混在人群里跑了，注意盯紧！”

等韩钦终于赶到房间，他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莫哀乖乖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本书，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简直就是个祖宗！”韩钦皱着脸，狠狠瞪了何过一眼。

何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消消气，来，先把人铐了带走。”

韩钦应了一声：“行。”转头便拿出手铐准备动手。

这时，柯飞突然低声咒骂了一句：“特么的。”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孙奇猛地挣脱束缚，柯飞也趁机扯开绳索。他抽出一把刀，迅速扑向莫哀，将刀刃架在了莫哀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孙奇冲向桌子，抓起手枪，对准了何过的脑袋。

场面瞬间凝固。韩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草！”

何过脸色阴沉下来，声音冷得像冰：“放开他。”

柯飞却哈哈大笑，将莫哀架到阳台边，眼里透着疯狂：“韩寸，哦不，何过，现在是你该求我了！”

韩钦死死拽住何过的衣袖，小声提醒他对方手里有枪。何过却将几颗子弹洒落在地上。

那把枪里的子弹早就被他卸得干干净净，随即他一步步向柯飞和孙奇逼近。

“何过，”柯飞咬牙切齿地说道，“枪没用，难道我手里的这个人没用吗？”

莫哀突然笑出声，语气淡然：“我有艾滋病。倒是你，小心别溅到我的血了。”

柯飞闻言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冷笑着嘲讽：“何过，这种人，你也吃的下去？”

莫哀脸色沉了下来，反击道：“比你干净多了。”

柯飞恼羞成怒，手上用力，刀刃划破了莫哀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

何过的脚步顿住，眯起眼，眼神越发锐利。

柯飞得意地笑道：“何过，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说吧，你想要什么？”何过的声音冷静而低沉。

“我要一辆车，还有钱。”柯飞扬起下巴，眼里闪着狂热的光。

“多少钱？”何过追问。

柯飞狡黠一笑：“那得看他在你心里值多少了。”

他转头看向左前方，冲孙奇挑了挑眉：“孙奇，谢谢你带的刀。等回去了，小柯总给你发奖金。”

孙奇始终警惕地盯着何过，抬手摆了摆，语气淡然地回道：“飞哥，等回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