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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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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戍从怀中掏出一把泥哨来,置于嘴边,发出的声响尖利悠长,如利刃般瞬间打破山间夜晚的宁静。

不一会儿,一只苍鹰从树林中飞出,在沙地上空盘旋片刻,慢慢落在了主人手臂上,低头啄了啄主人的手背,显得极为温驯亲人。

沈戍摸了摸它,用粗大的手指替它理了理头顶的羽毛,苍鹰舒服的扇动翅膀,淡黄的眼眸不停的转动着,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冷意逼人。

他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直接灌在这贼人的嘴中,又从此人身上扯下些七零八落的布条将反贼头子的嘴堵的严严实实。将手臂递到了断臂的伤口处,那里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已然可见。

“好孩子,今日委屈你了,吃吧。”沈戍低声道,声音温柔。

苍鹰转了转脑袋,啄了啄伤口,撕咬下一些已经结痂的烂肉,就这鲜血淋淋的肉大口啃食了起来。

沈戍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全然不顾此人在地上百般挣扎,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发出呜呜的低吼。

这人狂悖无道,实在可恨。临死前倒还能吐露些真知灼见来,将他和徐娘子认做一对,倒也还算有些眼光。

既如此,就勉强自己的苍鹰送他一程了,倒也不算辱没了他。毕竟往日里他可不会喂自己爱宠这些烂肉的。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沙,起身环顾了四周,朝着被捆在一处的流民堆处走去。

被捆做一团的反贼们顿时陷入骚乱,却又不敢出声,只是拼命地往后缩去,希望离走过来的这个男人再远些。

沈戍并不搭理,只是走到瑟瑟发抖的赵县令身旁,弯腰问道:“大人调查的如何了?”

赵县令刚在全然目睹了这一幕,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处似乎也被这猛禽所撕咬一般,剧烈疼痛了起来。

沈戍看着这缩成一团的县令,微微皱眉。

“禀告大人,刚才县令与我已经查明,这帮匪徒自秦州而来,据说因当地干旱少雨,饥荒频发,不得已才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行进路上又遇见了这姓孙的匪贼,原是土匪山贼,后在朝廷剿匪中侥幸逃脱,这才带着这一帮流民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数日前,一帮人流窜到了楚山下面。”

师爷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他们乘船时听渔夫说起此事,动了歹心,杀了渔夫后,便躲藏在船上,窥探了多日,这才动手。”

沈戍点了点头,看向刚刚一同调查的赵阳冰:“子嘉,此事依律应当如何?”

赵阳冰简明扼要道:“依照大楚律法,多人对议为之谋,谋杀者中已伤人者,绞;已杀人者,斩。”

沈戍又眯眼看向这县令,赵志明顿觉浑身汗毛炸起,无形的威压让他冷汗涔涔,汗水自后背流入股中,不觉湿了衣衫。

“小人...小人一定秉公处理,严刑峻法,除恶务尽,以惩...惩不轨之人。”

沈戍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大人了,我今日歇在楚山驿站内,若有要事,去那边寻我即可。”

赵县令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一旁的马车内,春桃紧紧抱着娘子的手臂,眼泪汪汪:“娘子遇到这种事怎能把我打晕在一旁呢,小桃也会些拳脚,可以保护娘子的。”

徐若依拍了拍她的手臂,贴的太紧了些:“我怕你冲动,只顾着保全我而伤了你自己,更何况这帮匪徒只是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沈郎君两三下功夫便制服了。”

她抬眸见春桃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无奈道:“我答应你,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春桃这才罢休。

笃笃...笃笃...突然传来了敲打竹帘的声音。

“徐娘子。”春桃连忙打开打开车窗,发现是沈将军。

“前面有一驿站,我曾住过几天,相当干净,也有上等雅房,我观娘子一行人众多,不如一同前去借宿一晚?”

沈戍用火把指了指北面,温和笑道:“夜黑风高,沈某愿护送娘子一程。”

徐若依望着面上带笑的沈郎君,似乎沈郎君是极爱笑之人,每每见他,总是面带笑意。

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大人了。”

沈戍摆了摆手:“徐娘子不必唤我大人,倒显得生分了。”说罢,他翻身上马,朗声道:“我字守之,张老将军一直这般唤我,娘子也可如此。”

徐若依又点了点头,表示她知晓了。

一行人朝驿站方向行进去,只余赵县令、师爷以及留在此处的十几位巡捕。

村路两旁,茅草房内,有幼童偷偷掀起草帘往窗外张望,随后又立即被放了下来。

隐隐传来了几声呵斥的声音。

黑夜之中,一串串火把绵延如火龙般,在微弱的夜色下,沉默地朝着驿站的方向前进着。

等到了驿站,驿长诚惶诚恐的接待了突然到访的贵客,驿卒已经牵过马匹去了后院,深夜到访的大人身份贵重,这些马匹也将获得最好的苜蓿和精料。

马夫们聚在一处,看着这名贵的乌金马低头咀嚼草料,啧啧称奇。

驿站内,沈戍往上看了看紧紧关闭的楼上雅房,徐娘子和她的女婢已经歇息了,又低头看了一眼饭食,除了他和赵阳冰用的是白且细的梗米外,其余人碗里皆用的是黑且粗的粟米。

不禁皱眉道:“怎的这饭还用的两种米?”

驿长连忙前来谢罪道:“小的该死,因浙米一直未曾送到,所以驿站梗米短缺,只得用粟米补充,还望大人见谅。”

沈戍道:“是我们今日来的突然,驿站手忙脚乱准备不周也是自然的,我只是询问一句罢了。”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银钱来置于桌面:“给我端三碗粟米来就行。这些钱去宰几只鸡鸭来,不必上酒了,上些粗茶即可。”

驿长连忙应下,沈戍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徐家护卫,笑道:“我与你们娘子熟络,不必拘礼,一同坐下用餐吧。”

众人连连拱手致谢,这才一同坐下用起了饭食。

雅房内。

春桃去打下热水回来盥洗用,徐若依独自坐在临窗软榻前。

她拔去钗环,用木梳慢慢理着长发,抬眸望向铜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触上脸颊,凑到灯烛下一看,原来是今日溅上的一点血渍。

她沉默地盯着这滴血渍半响,不发一言,过了好久才掏出巾帕一点一点的擦拭掉。

大楚盛世已绵延三百余年,世家子弟的食案上各色珍馐靡不丰盈,奇珍异果穷极水陆,绮丽香车在曲江河畔似水逐流,柳色箫声响彻花楼,日夜笙歌,从未停歇。

她的阿爹却私下叹道,已有天下混乱,黎民困顿,人心浮动之象。

短短一个月,她先是在楚山河畔遇见刺客尸体,后又出现震惊盛京的佛头被盗案,今日京兆地区又有流民袭击村落,一桩桩一件件,如垒石积压在心头,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果真和阿爹说的一样吗?

徐若依推开窗,抬眸望向夜空,夜风拂动她的长发,也吹散了一些心中的悲苦。

月隐云中难见辉,廊下美人玉臂寒。

“徐娘子。”门外传来了沈郎君的敲门声。

徐若依连忙起身,推开房门。

沈郎君体格魁梧高大,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峰般,一下子将门堵的严严实实,阴影从头顶漫了下来。

徐若依心里默念了几句沈郎君只是壮了些不是坏人后,深呼吸几口后,仰头道:“沈郎君,可还有事?”

沈戍忽的从身后掏出一个食盒来,“怕娘子腹中饥饿,特上来为娘子送些夜宵。”复而笑道,“娘子可放我进去?”

徐若依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身来。

只见沈郎君将食盒置于临窗小几上,打开后,第一层放置着一碗白米和些许肉菜,第二层还有几只淘洗的干干净净的秋香梨。

徐若依看了一眼木案,颇有些不好意思,今日乘马车前往驿站,沈将军一直护在左右,充当护卫的角色,现在还亲自把夜宵送了上来,有些过于照顾她了。

许是北地人都是这般豪爽仗义,阔达大度,爱替人大包大揽吧。徐若依心想。

她微微弯腰,福了一福;“多谢沈郎君。”

沈戍望着徐娘子,她这般素净的打扮也是极美,更添几分清莹秀澈,鬓边既无珠钗也无鲜花点缀,鸦发如瀑,松松挽挽的堆积在肩头,清水素面,衣着素净,站在那里,仿佛是名刚刚褪去钗环,等待丈夫归来,一同就寝的妇人。

夜风从大开的直棱窗中吹了进来,夏日轻薄的衣裙紧贴她的凝脂玉肤,勾勒出极丰美的身段。

徐若依有些羞窘,衣裙此刻有些过于贴身了。

“娘子早日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回城里,就不叨扰娘子安寝了。”沈戍轻声道,对面的小娘子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并未注意到他身体的异样。

“吱呀”一声,木门关上了。

徐若依抬眸,门外的人似乎已经走远了,她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半是羞窘半是气恼的合上了窗。

门外不远处,沈戍靠在柱上,缓缓运气,好平息身体的异样。

他敛眸,掩下眸中翻涌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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