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赫生补过笔记后，又把不懂的地方列出来找夏允清问了个清楚。
夏允清对他的问题很耐心，不管是基础还是难题，都一点点耐心地讲给他听。好在许赫生学习能力强，虽然落下了几节课，但学的很快。
考试前一晚，许赫生洗过澡，在衣柜里拿出付晴新买的小熊珊瑚绒睡衣套在身上，坐在床上思考着要不要再看看数学题。
珊瑚绒材质包裹着皮肤，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
不知道怎么，在床上坐着坐着，许赫生的思绪放空了。原本思考的问题已经被抛之脑后。他突然想到前两天夏允清泛红的耳尖，还有透过指尖传递的温暖体温。
好温暖...
夏允清的体温并不像他的人一样冷，倒是温暖的，哪怕是在现在十二月的冬天。
他又想起上次借给夏允清围巾的时候，两人无意间相触的指尖...
微信语音铃声打断他的思绪，阻止他继续回忆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夏允清，许赫生微微愣了一下，没怎么犹豫，摁下了接听键。
“怎么了？”
“没什么事，问一下复习进度。”夏允清声音平静，不过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许赫生能听见模糊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赫生没接话。
“会紧张吗？”夏允清问。
“还好啦，我最近复习进度你不是都能看到吗？”许赫生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珊瑚绒睡衣软软的的袖子。
“好...”
许赫生听见夏允清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开了口。
“我有道题还不太懂...”
“能讲给我听吗？”夏允清的语气很诚恳。
年级第一找年级第二讲题？
倒是稀奇事。许赫生想。
那就勉为其难...
“行。”
“那你...把题目拍给我还是？”许赫生没想太多，“要不拍给我，然后我们打视频？”
夏允清在电话那边静了几秒：
“...好，那先挂掉，我先把题目拍给你。”
几分钟后，许赫生收到了夏允清发来的题目。
他沉思了一下，这道题好眼熟...
有点像他前几天找夏允清问过的一道题，不过似乎是变式题。
他看着那道题，拿出草稿纸开始演算，顺手给夏允清发了条消息
【xhs：等我几分钟，过会打给你】
那边回的很快
【夏允清：好】
【：等你打给我】
这道题夏允清之前给他讲得很透彻，他已经完全听懂了，所以变式题也不在话下。
写下最后一个步骤，许赫生放下笔，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过去五分钟。
他拿起旁边的手机，手机安安静静的，夏允清没有给他发消息，他想了一下，直接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夏允清很快接起。许赫生看见夏允清穿着一件深蓝色睡衣坐在书桌旁，正盯着手机屏幕看。
“许老师，可以开始了。”
许赫生还在看着手机里夏允清的脸发愣。
啧...
那张脸在手机屏幕里怎么显得更帅更好看了？
听见夏允清叫自己，许赫生才回过神：“嗯嗯好。”
他忽地发现自己的视频用的是前置摄像头，看到穿着小熊睡衣的自己暴露在视频画面里，连忙转换了镜头，对准桌子上的草稿纸。
“我们来看题...”他刚准备讲题，却忽地停住。
“话说这道题你不是给我讲过的吗？怎么会不懂...？”许赫生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忽然没有思路了，需要同桌帮个忙。”夏允清淡淡地道。
“好吧，那我们来看这道题...”许赫生开始顺着刚刚自己的思路认真地一步一步讲解这道题。
电话另一头的人听的也很认真，时不时还会给出回应或者把写下的笔记给他看。
夏允清明显是比许赫生更合格的学生，在“许老师”的教导下，五分钟不到，这道题的讲解就结束了。
“看来我的思路是在第二步这里出问题了，怪不得怎么算都不对。”
夏允清似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看了一遍刚刚在许赫生指导下写的解题过程。
“谢谢你，同桌。”
许赫生正在收拾草稿纸，随口应道：
“没事没事，时间好像有点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我收拾好东西就去休息了。”
夏允清顿了下。
“你也早点休息吧。”
“晚安，许赫生。”
“晚安~”
许赫生说完这句话后，挂断了通话。
刚挂断，他就收到夏允清发来的消息
【夏允清：明天考试加油，我相信你可以考得比上次好】
比上次好不还是考不过你...许赫生在心里嘟囔。
不过他还是打字回复道
【xhs：嗯嗯，你也加油】
第一天的考试很顺利，最近复习的效果很好，许赫生考的还算轻松。
但第二天的数学考试他还是碰上了难题。
眼看考试时间只剩半个多小时，许赫生有些着急地在草稿纸上演算了一次又一次，但都没有解出来。
咬着笔思考了半天后，许赫生忽地发现这道题和前两天夏允清问的题用的方法似乎有些相似，他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最终想出了这道题。
写下最后一个步骤，许赫生手有些微微发酸，他放下笔，开始检查试卷。
许赫生看着坐在前桌的人，似乎正在仔细检查着试卷。
呼——
许赫生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刚刚写在答题卡上的完整的解题过程。
给夏允清讲那道题也算是没白讲。
收卷铃声响起，许赫生拿起文具往教室外走，肩膀却突然被人戳了一下。
“最后那道题写出来了吗？”夏允清和他肩并肩走着。
“嗯，写出来了。”
“虽然题目不太一样，但方法倒是通用，你怎么押题这么准？”许赫生轻轻撞了下旁边人的肩膀。
夏允清声音还是淡淡的：“数学老师上课讲过的，他说这种题可能会考。”
许赫生想起自己最近上数学课的状态...
算了。不想了。
如果不是夏允清帮他补习，这次他的数学可能就没救了...
“噢...话说，谢谢你最近帮我补习数学。”许赫生看了夏允清一眼，摸了摸羽绒服口袋，找了颗糖出来。
糖依旧是葡萄味的。
“给你。”许赫生把糖递过去。
“谢谢。”夏允清接过糖，放进了口袋。
“你很喜欢吃葡萄味的糖吗？”
许赫生思考了下。点点头。
“大概是吧。”
其实他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葡萄味的糖，可能只是每次买的时候会下意识多拿一点。大概是有点不自觉的偏爱。
久而久之，和朋友分享的糖都渐渐变成了葡萄味。
许赫生看见夏允清似乎是微微点了下头：“嗯，好。”
考试过后第二天是周五，按照以往的惯例，四人组会在今晚放学后一起吃个饭。
放学前的最后一个课间，许赫生正在座位上背古诗，听见门口有人叫自己：“赫生！赫生！”
许赫生循声抬头，是左渊来班上找自己。他起身走向教室门口。
“怎么了？”
左渊貌似很开心的样子，好看的杏眼里都像在闪着光：“今晚我和沈然有事要宣布！”
“什么事啊，难道是谈恋爱了？”许赫生笑着打趣他。
左渊闻言突然一怔，不过他还想保留点神秘感，在许赫生发现异常之前就调整好了表情。
“到时候就知道了，嘿嘿！”
“好哦。”许赫生盯着他的眼睛，挑了挑眉，“要上课了，你赶紧回教室吧。”
“好！”左渊朝他挥挥手，朝着走廊另一边走。
许赫生目送左渊离开，低头看了看腕表，转身走回教室。
夏允清看见他回来，稍微往他那边凑了凑身子：“沈然刚给我发了消息，说晚上要一起吃饭。”
许赫生朝他点了点头：“刚刚左渊也来找我说了这件事。”
“他还说晚上有事宣布。”
“沈然也说了。”
许赫生点点头，没再回话，开始在课桌里找最后一节课要用的书。
夏允清看了他一会，思考着吃饭的时候他的反应。
他没有告诉许赫生，沈然除了给他发约饭邀请以外，还顺便告诉了他要宣布的事情。
沈然和左渊在一起了。
夏允清并没觉得意外，因为他觉得这就是迟早的事。
从沈然开始暗恋左渊开始起，他就成了这段暗恋故事唯一的知情人和聆听者。
初中那会，沈然和左渊异校，还是很好的朋友，几乎每个双休沈然都会想办法和左渊见面。每到这时候，夏允清的手机总会响个不停，直到他被迫无奈地开了免打扰。
上了高中以后，两人终于成为同校同学，每天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夏允清忽然觉得这似乎并不是沈然的单恋，但他并不确定，也就没告诉沈然。
夏允清深知沈然这四年的暗恋，他也在沈然一次又一次自我怀疑和难过时给予了鼓励和安慰。所以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自然是为他感到开心。
但是他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让他一直十分好奇的问题。
许赫生知道这些会是什么反应？他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同性恋恶心吗？会不会没法接受所以导致几人吵一架不欢而散？
又或者说，左渊其实告诉过他这种事情，所以自己想的这些都不会发生。
应该吧。
毕竟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夏允清时不时看看腕表，看着秒针一点一点移动，紧盯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
许赫生似乎很期待今晚的聚餐，很快收好了书包，就站在课桌旁看着夏允清收拾东西。
“你这节课好像总是走神。”
夏允清闻言，正在翻找练习册的手一顿。
“怎么了吗？心情不好？”
夏允清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继续翻找的动作，从课桌里抽出了练习册，放进了书包。
夏允清背着书包起身往教室外走。
“没有。”
看着许赫生明显不信的神情，他又补充了句。
“我也很期待他们今晚要宣布的事是什么，所以一直在思考。”
许赫生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
他还以为是自己下课那时候说话有点敷衍所以让夏允清心情不好了。
不过虽然夏允清这么回答，可许赫生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
明明感觉还是被低情绪笼罩着...
但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夏允清可能不太想说这其中的缘由，所以便没再多问。
等他们到餐厅的时候，左渊和沈然已经等了他们一会了，见两人过来，左渊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很快，四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菜已经上齐了。
“先吃饭吧，边吃边说。”沈然倒水准备给左渊烫碗筷。
“嗯好。”
许赫生点点头，也拆了自己的碗筷准备烫一下然后吃饭，刚拆开却被身旁的人拿了去，换了一副已经烫过的碗筷过来。
“？”
许赫生扭头看了一眼夏允清，对方神色如常，正在用热水烫刚从自己手里拿走的那一副碗筷。
他怎么不给自己烫？？
“......”
好吧，可能是好朋友之间顺手帮个忙。
许赫生拿起筷子准备夹菜：“你们今天点的菜好像都是我们平时爱吃的诶。”
左渊夹了一块排骨给许赫生：“那肯定的，也不看看平时点菜的都是谁！”
他忽然顿了顿。
“那个，赫生，你要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