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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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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铜臭味在口腔中翻涌。

白栖枝将差点咽下的异物吐出,一看,竟是个极细小的刀片。

还好她吃饭习惯性用舌头碾一下口中的食物,若非如此,恐怕她早让这刀片划破喉咙。

——这东西不能被别人看见。

白栖枝看了有半晌,咽了口带血的唾沫,默默将染了血迹的刀片擦干净放到枕头下面。

做完一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捡起筷子,就着口中伤痛和血的咸味吃着饭,一滴眼泪都没落下。

很快,又有下人来,要带她到沈公子的书房。

白栖枝默默跟着。

那下人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回过神,朝那人微微一笑,道声了“多谢”,便独自一人往书房走去。

淡淡的墨香混着檀香味儿扑鼻而来。

阳光透过精致的格子窗,洒在书房内。

书架上排列着整齐的古籍。一张梨花木桌木质摆放在屋内靠后的位置,整洁的桌上除了整齐摆放着的文房四宝还有一把算盘、一只紫砂壶,两盏茶杯。其中一只还在冒着袅袅白烟。

沈忘尘就坐在那盏茶的后面。

从杯中升腾起的茶屋隐没了他俊秀温和的眉眼,叫白栖枝看不真切。

“沈哥哥……”

张口,最先感受到的是舌尖的刺痛。

白栖枝细腻的指尖一蜷,衣摆上蓦地留下片不合时宜的褶皱。

沈忘尘这才像意识到她来似的,缓缓从书卷中抬眸,朝她笑笑,又转头叫身旁服侍的人退下。

“可是公子,少爷他……”

身旁的下人想说些什么,却被沈忘尘眼神一晃,赶紧抿住嘴,知趣退下。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两人。

白栖枝心中惊慌,正不知所措时,却听到面前人温声开口:“坐。”

沈忘尘面前也有一把小椅子。

白栖枝乖顺地走到他面前,坐下,低头不敢看她。

“春寒料峭,现如今早上还有些冷,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他说着,却并未看向白栖枝,只低头兀自盯着面前的书本,亦或是账本,白栖枝只在眼睛不经意扫过时看到过一排密密麻麻的数字。

心跳如鼓,她端着茶杯的手还有些抖,却也十分听话地呷了口茶水。

盏内茶汤不算烫,入口也只是稍稍有些热。

但白栖枝舌上有伤,便是一点热的都碰不得,稍微碰下口中便疼得如刀割一般。

她一个没忍住,刚含到口中的热茶又被吐回茶盏。

饶是沈忘尘见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轻皱了皱眉头。

但下一秒,他便发现不对劲——

有鲜红血丝在盏内渐渐晕开。

那血丝太稀薄了,不像是从喉咙里涌出来。

沈忘尘吐过血,知道吐血的场景应该是什么样。

可倘若不是吐血,那这血丝又从何而来?

哪怕是细看了一番,沈忘尘也没从白栖枝唇上找出半点蛛丝马迹,反倒将白栖枝看得不适了。

“抱、抱歉……”白栖枝怯生生开口。

口中又是一阵剧痛。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忍痛慌乱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罚我。”

似有濡湿欲从嘴角溢出,她慌忙去擦,将那溢出的一点血迹不留痕迹地擦掉后,又把口中鲜血硬生生吞下。

见她目光躲闪,沈忘尘也不好追问什么,只待一会儿教过她珠算后便派人去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枝枝在家里可曾学过珠算?”

“枝枝”两字一出口,白栖枝像吃了剂定心丸,忽地就松了口气。

“略有了解,但比起寻常人家应该还差上许多。”

“我这儿有本关于珠算的书,你看一下。”

说着,沈忘尘似是想将书推到白栖枝面前,可他双手无力,只略略抬了些便又跌落。

白栖枝赶紧将书从他面前拿来,又抓过算盘,在对他疲惫又无奈的笑容后,心里不知怎么就跟打翻了的调味瓶一般酸涩苦辣咸一个劲儿往外涌,怎么收都收不住。

她略略垂眸,葱白指尖拨弄着算珠子。

“沈哥哥,是要整本都算完么?”白栖枝有些不确定,抬眸去看沈忘尘,手上的活计却一点不落。

在得到沈忘尘的肯定后,又赶紧低头扒拉着本子上的数。

她算得不慢,但对沈忘尘来说,着实不算快。

恰有下人拿着账本来寻他,他便借着这机会让白栖枝跟着他一起算。

白栖枝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只见沈忘尘盯着账本上的数字看了一会儿,没多久口中便报出一溜儿数字,一页下来竟无一处错误,甚至还比她这个打算盘的还要快些。

哇——

白栖枝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情。

钦慕,亦或是仰慕。

一双水葡萄似的眼睛亮汪汪的,倒看得沈忘尘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笑笑:“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枝枝若勤加练习,日后必定会算得比我快。”

白栖枝只是用手背捂着嘴笑。

她是想回应点什么的,但嘴太疼了,一说话伤口又要挣开,还是不说话为好。

更何况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她只要不说,便不会出错。

这一上午,两人就这样一直在算数。

白栖枝算本子上的题,沈忘尘算账本。

明明账本比册本还厚上许多,沈忘尘却在算完账簿后还有时间看看白栖枝算得如何。

不过这一看,他倒也发现小姑娘一些奇特之处,小姑娘打算盘从来不用看算盘,就连在纸上写计数的时候也不用看纸上的字,一双眼睛只停留在本子上。

这其中,他还有意无意地同她搭些话,问了些她以前的情况。

也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什么,小姑娘在回答他话的时候一直在看他的眼睛,偶尔艰难地咽口口水的时候目光会下滑一阵儿,但很快又回来,盯着他的眼睛看。

眼睛是在这儿看着,手却不停,就连写出的一排簪花小楷也是整齐得看不出一丝纰漏。

如此一来,沈忘尘觉得白栖枝还算聪明——就是胆子太小了,像个惴惴不安的小兔子,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吓个半死。

“公子,该用午膳了。”

门外,小厮的声音传来,沈忘尘才意识到已是午时了,他简单嘱咐了两句,便被小厮推走。

临走前,还不忘同白栖枝说:“厢房那边我已派人收拾出来,稍后你随人简单拿一下行李便可入住。我还派人上街买了些布料为你裁些新衣裳,稍后若有面生的人要进你房内,不要怕,应是来为你量身的裁缝,你且跟着他要求的做便好。”

白栖枝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直到目送他离开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嘴里已经不疼了,也不知是真的不疼还是已经习惯了疼才会不疼。

白栖枝不傻,她知道刀片不是沈忘尘要人放的,更知道这事若是被说出去定会闹出些乱子。

当务之急,应是把那个刀片处理掉。但她又能扔到哪里呢?

想着,白栖枝匆匆往屋子里赶。

林家大得很。

不一会儿,白栖枝就在院子里迷了路。

“是这里?不对……好像是这里。”

就在白栖枝面对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路发愁时,原本在打扫庭院的春花见状走了过来。

“喂!”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吓得白栖枝瘦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她转过身来,怯怯道:“春……”

春花将手里的扫把往她怀里狠狠一塞,怒道:“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真把自己当个主子了?我告诉你,要不是公子好心收留你,你就等着被外面的野狗吃了吧!”

她说着,搡了白栖枝一把。白栖枝受不住这力道狠狠跌坐在地。

她实在是瘦得厉害,猛地跌坐在地,磕得骨头生疼,偏她还不敢出一声,只生生忍着,将下唇咬出了一片淤青。

见她眼里泛起泪花,春花更不待见她了:“装什么呢!像你这样的人我可见多了!不过就是想让别人可怜你罢了。你也真是贱,想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爬上大少爷的床,真是痴心妄想!”

说着,她一指旁边的银杏树,又道:“我告诉你,林家不留没用的东西,看见那棵银杏树了没?你要真是个识相的,就赶紧把那片地扫了,不然,我一准儿叫大少爷把你撵出去,知道了吗?!”

那股子疼劲儿还没缓过来,白栖枝喉头哽咽。

她不敢开口回答,生怕自己的哭声惹人心烦,只咬唇点了点头,迎来的却是春花的狠狠一脚。

春花恨恨道:“说你两句还装上哑巴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其他丫鬟的声音:“春花,快走啦,沈公子还叫我们把剩下的那些账本送到他房里呢。”

“来了来了!”春花转头要走,却又顿住,回头狠狠瞪了白栖枝一眼道,“我告诉你,不许把今天的事告诉公子和大少爷,不然,我就要你好看,听明白了么!”

“听、听明白了……”白栖枝抱着扫把瑟缩成一团。

春花原本还想教训她两句,奈何旁人实在是催得急,她愤愤一跺脚,朝那些人去了。

偌大的花园内,只剩下白栖枝一人。

昔日白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如今竟沦落到被未婚夫府中一个粗使丫鬟欺凌打骂,就算白栖枝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湿润的眼眶中还是忍不住跌落一大颗泪来。

“啪嗒。”

一滴泪滴落在手背上凉的白栖枝一惊。

她赶紧抹去泪水,下意识地撇过头去看旁边有没有旁人。

四下里空无一人。

白栖枝哽咽着,松了一口气。

她擦了擦眼里的泪花,起身,抱着扫帚朝那棵落了满地枯叶的银杏树走去。

外头起了风,一棵银杏树叶从枝头跌落,打着转儿地飘进窗户。

林听澜在屋内来回踱步,枯叶飘到他面前被他一把抓住,又朝窗外扔去。

“不要急。”沈忘尘手中捧了个汤婆子温声道,“也许是在府内迷了路,这才来晚了些,再等等吧。”

“等?”林听澜怒极反笑,“忘尘,你好心找裁缝为她做衣裳,她却迟迟不来,分明就是在给你脸色看!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她昨天那样分明就是装给你看的,你还忍她做什么!”

沈忘尘道:“事未知,不可妄自断言。春花。”

一直等在外头的春花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垂首欠身一礼道:“沈公子。”

沈忘尘问道:“方才你来时,可在院中见过白小姐?”

春花心中一惊。

她不敢将庭院发生的事让沈忘尘和林听澜知道,便一口咬死道:“回公子,未曾见过。”说完,她听沈忘尘轻叹了口气,低头,唯唯诺诺地又补上一句道,“不过我听其他丫鬟说,好像是在花园内曾见过白小姐一面,许是、许是白小姐玩的开心忘了时辰,奴婢这就去把白小姐请过来。”

“请?”林听澜冷笑一声,“她以为她是谁,还要让人亲自去请!”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吐出,强忍着怒火转身走到沈忘尘面前蹲下,将手搭在他手上轻声道:“忘尘,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她找过来。”

一个“找”字被他咬得格外得狠。

沈忘尘担忧地握住了林听澜的手,轻声道:“不要为难她。”

林听澜道:“放心,我林听澜心眼还没小到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沈忘尘这才缓缓臻首轻点,放手叫他离开。

见自家少爷怒气冲冲地走出屋子,春花心中窃喜,心道终于可以让那个插足少爷公子的贱人滚出林府了,日后,可就再没人能破坏少爷公子的感情了,自己可实在是个忠心护主好丫鬟!

“春花。”

蓦地被沈忘尘唤了一声,春花赶紧收起笑意,抬头,一脸担忧:“公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忘尘只微微笑着,缓声道:“你来。”

春花巴巴地上前蹲在沈忘尘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就在她以为沈忘尘要同她交代些什么时,就见着面前人含笑垂眸,声调轻缓道:

“春花,今日白姑娘早膳中的那枚刀片——是你放的吧?”

说着,他摊开右手,白腻的手掌中躺着的,正是那枚被埋进土中的、曾出现在白栖枝早饭中的细小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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