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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伊夫岛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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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克卢希丝都表现不佳。她能够感受到阿拉明塔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严厉,但依然打不起任何精神。

第二天早上的早餐桌照例没有出现加里克的身影。克卢希丝和阿拉明塔面对面落座,沉默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快要结束时,阿拉明塔突然发话了

“婚礼定在伊夫岛,后天你和你大伯他们一家一起过去,今天就让芮芮整理你的东西。”

伊夫岛?克卢希丝不敢说这是个对她而言很熟悉的地名,毕竟她认识这个词汇是在《基督山伯爵》里,而她不会让阿拉明塔知道一点点关于她接触麻瓜文学的事情,那样的话阿拉明塔绝对会杀了她。

说话间,芮芮就出现在墙角,怯生生地贴着墙根站着,一双看向克卢希丝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不安。克卢希丝看了看她,转而回话:“好的,母亲,那您和父亲呢?”

阿拉明塔看上去颇为厌倦。事实上,关于她丈夫的一切都能够引起她的厌恶。她用叉子摆弄了一下一块没吃完的小羊腿,她暂时没有回答克卢希丝的问题,而是拔掉了羊腿上的迷迭香,冷冷地发问:“这盘羊腿是谁做的?”

芮芮立刻跑进厨房,稍后便带出来一个家养小精灵。他显然怕得要命,一看见阿拉明塔,就抖如糠筛,一面发抖一面鞠躬,尖尖的长鼻子几乎要戳进地毯里。

阿拉明塔看也没看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做的太膻了。”

家养小精灵用颤抖的尖嗓门说道:“米洛,主人!米洛永远为您服务!请主人原谅米洛!米洛为此惩罚自己!米洛是个讨人厌的坏精灵!”说着把脑袋向地板上撞去。

阿拉明塔冷漠地出声:“够了,别弄脏我的地毯,芮芮,给他拿件衣服。”

在米洛发出的“不要衣服,不要衣服”的尖叫声中,阿拉明塔终于对克卢希丝说话了:“我们会稍晚一些。你不必管。”

克卢希丝嗯了声,没再言语。

暑假的第一顿早餐在死一般的沉寂里结束。克卢希丝回到房间时发现芮芮已经在那了,阿拉明塔就在门外,她没胆子让芮芮滚出去,毕竟这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也只是她发泄对阿拉明塔怨气的牺牲品罢了。她只是冷漠地瞥了它一眼,然后走到写字台前去做她的作业。

她先完成的是魔药课的三份十二英寸的论文。第一份她已经快写完了,对于她而言没有难度,在写的时候她还可以放空大脑想一想别的事情,比如这个大大的“圣诞惊喜”。

她发现她对菲洛美娜的未来丈夫根本不了解,确切来说,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对方是博福特。她拿出早几年背过的各大纯血家族主要成员名单的记忆,仔仔细细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

卢皮诺斯·博福特

确认无误,就是这个人。克卢希丝写字的手猛的发力,笔尖在羊皮纸上破开一个小孔,她低头看了看,笔尖分叉了,小孔旁边渗开一小团墨水,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在心里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博福特先生狠狠记了一笔。

后天来到得很快。塞巴斯蒂安一家带着克卢希丝和她的龙皮行李箱去了海关。

专属于巫师的海关。远程幻影移形和门钥匙并不安全,事实上,可以称之为是极度危险的。因此足够富裕的巫师都选择乘船。

巫师的船自然比麻瓜快得多,短暂的一天一夜过后,克卢希丝就站在了法兰西的国土上。

把婚礼选在这举行显然是个明智之举。伊夫岛在英格兰湿冷的深冬里干燥而温暖,就像永远停滞在了春天。在这儿克卢希丝生平第一次见到了大海。

她很喜欢海。在见到海之前,她最喜欢湖,不是冰冷压抑的黑湖,而是旁边有起伏的低坡和金色的草坪,湖面清澈而闪着光。她从未去过那样的地方。

海对于她而言像是放大了的湖,但更未知,象征着潜在的隐患。她坐在海边那些为婚礼准备的椅子上,心想,她还是更喜欢湖。

婚礼的举行方式倒是相当时髦,居然是在海边,而从这儿还能看见唐泰斯被关着的那座城堡。

克卢希丝原本想在这儿读完《基督山伯爵》,可惜阿拉明塔命令芮芮细细检查了她的箱子,确保里面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所以她带来的全部行李就是她的衣服鞋子。

假期的她被要求每一天都装扮一新,搭配精致。比如说现在她的脚上就套着一双不舒服的尖头摩洛哥皮鞋,并且要穿着它们在沙滩上行走。克卢希丝意识到她不应该在椅子上坐太久,她站起来时,正看见塞巴斯蒂安远远地朝着这里跑过来。

她的堂兄着装体面,像个真正的绅士似的,金棕色的头发在太阳直射下闪闪发亮。他跑到克卢希丝面前停下,急不可耐地一把扯掉了领巾。

“你怎么到这来了?”克卢希丝说。

“他们在那布置鲜花呢。”塞巴斯蒂安说,一面解开马甲上的扣子。为了在姐夫尊贵的亲眷面前留个好印象,这几天他一直都被塞在这些衣服里,“全都是傻里傻气的玩意。老实说,博福特到底在摆什么谱呢?什么都快准备好了,可是他的人还没出现。”

克卢希丝的心脏往下坠了坠。她险些遗忘他们来到伊夫岛是为了何种目的。现在她回头看了眼她刚刚坐过的椅子,感到上面的每一寸都是罪恶的。

“别说这些了。”她阴郁地说。抓起她的帽子扣回头上,可以从帽檐底下看见那些沿着海岸线长长地铺了一道的各色玫瑰花。

塞巴斯蒂安还在嘟嘟囔囔:“太傻了,以后我要是结婚了……”

克卢希丝终于忍无可忍的转过头大声吼道:“别再说了!”

她的堂兄被她吓了一小跳,终于愿意闭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两个人又走回塞巴斯蒂安刚刚逃出来的地方。

阿卡西娅看见他们,热切地招了招手:“克卢希丝,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帮你堂哥说媒呢,你来物色一番?”

塞巴斯蒂安把头撇过去。克卢希丝对着他怒目而视,然后转头露出个乖巧标志的浅笑,走到阿卡西娅身边:“伯母,我怕我眼光不好,误了堂哥的终身大事。”

阿卡西娅笑着摇头,和旁边坐着的一圈夫人说话:“瞧这孩子……”又把克卢希丝拉过来。克卢希丝感觉被她抓住的手腕一阵发烫。阿卡西娅向她介绍道:“这是甘普夫人。你小时候见过她,还记得吗?她这几年去…去哪儿了来着?”

甘普夫人连忙笑说:“是南美洲。前不久刚回来,可惜是女儿没和我一块过来,她只比你大一岁呢。”

怪不得她的皮肤看上去是古铜色的,克卢希丝不着边际地想。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她女儿只比塞巴斯蒂安小一岁,毫无疑问的一对佳偶。可怜的塞巴斯蒂安,也要走进婚姻的坟墓里了!

这下是又聊开了,甘普夫人有些无奈地说:“那个懒丫头,哪儿也不愿意去!之前让她和我一块去南美,她说要待在霍格沃茨,现在又赖在家里!”

是个文静不爱折腾的淑女,爱好学习,知书达理,而且顾家。克卢希丝在心里翻译。

耳朵边上贵妇们的笑声渐渐混成了一片乱哄哄的声音,再没什么音色和音调之分。克卢希丝陪着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被下午的日头照得都有些犯困了,阿卡西娅才终于说到重点。

“晚上就能见到新娘子了。当然,我是说克卢希丝,毕竟你是伴娘,你要去陪着菲洛美娜度过正式婚礼前最后一段日子。”

克卢希丝昏昏欲睡的头脑一下子振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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