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听电话吗？”苏蕾在电话里喊道：“你说白佳蕊真是老板的女朋友吗？我跟在老板身边那么久，就从来没见过他们在一起过，当然那种大型活动场合不算。”
“我也不知道啊，”顾柔不争气地哭了，又不敢让苏蕾听出端倪，她克制着说话的语调，淡淡道：“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开车。”
电话挂断，顾柔拿着手机再点开照片看，眼泪越掉越凶，照片里他和白佳蕊并排坐着，对面是白佳蕊的父母，他们在一家小餐厅吃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白佳蕊甚至有帮程屿夹菜的举动。
点进去评论区里，是他们CP粉的狂欢，就连他们的唯粉都在开心，觉得他们两个是最为般配的一对。
而狗仔发的微博配文是：程屿现身白佳蕊老家县城，与白佳蕊父母一同用餐，疑似见家长，好事将近。
程屿他撒谎了，他没有去录音棚，而是去了白佳蕊的老家。
他去见白佳蕊的父母了，把她和她爸妈扔在一边，不理不睬，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这样的去比较，顾柔觉得讽刺极了。
顾柔坐在车里，泪流不止，这究竟算什么？
这时，程屿的电话打过来了，她低头看着手机不停地闪，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程屿连续打了三个电话，见没人接听，又转而打微信视频电话，顾柔靠在座椅上，落着泪，无动于衷。
微信视频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挂断了，紧接着手机不断弹出消息，是程屿发来的消息。
她不想看，更不想回。
就像昨天一样，她一直在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也毫无反应，没有任何回应。
在她担心的时候，他却在见白佳蕊的父母。
顾柔在车里坐了两个小时，情绪稍稍缓和了一点后，才开车离开，她没有回程屿的别墅，而是回到她该去的地方，公司宿舍。
输入大门密码，进入宿舍，跟坐在客厅沙发的苏蕾打了个照面，苏蕾穿着睡衣，把屋子里的暖气开得足足的，正抱着一大桶冰淇淋一边吃，一边追剧。
“哎，你眼睛怎么了？红红的。”苏蕾感到诧异。
顾柔笑了笑，“送我爸妈去机场，舍不得啊。”
“啧，多大的人啦！”苏蕾耸了耸鼻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我跟你聊聊老板上热搜的事，你说他们是真的在一起吗？”
“我不都说了我不知道吗？”顾柔抬手打了个哈欠，说：“这几天带着我爸妈到处转悠，给我累坏了，我先去睡一觉，吃饭你不用叫我。”
“行吧，你快去睡。”苏蕾只得暂且压下八卦的心，作为老板的执行经纪，她真的好想八卦一下老板的绯闻，但肯定不能跟工作室以外的人八卦，传出去对老板不好。
秦兆兆正领着公司公关部的同事们在监测舆情，避免舆论失控，对老板产生不好的影响。
那两个新来的助理，她不爱跟他们唠嗑，就想找顾柔唠嗑，不过顾柔既然累了，那缓一缓，总有机会一起吃老板的绯闻瓜。
苏蕾继续挖冰淇淋吃，继续追剧。
这时，老板程屿一个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苏蕾赶忙地接了，“老板！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顾柔在吗？”
“在！”
“让她接电话。”
“她睡了，”苏蕾说：“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那头的老板沉默了一下，随后说：“也没什么事，那挂了。”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苏蕾想从老板那边探一探口气，都没有机会。
说真的，老板要真的跟白佳蕊谈上，还是挺不错的。
毕竟白佳蕊的颜值和咖位，在圈内女明星中都属于第一阶梯，人性是慕强的，这样的人跟老板在一起，才不会影响老板的事业和人气。
粉丝们、甚至路人都只会觉得，这两人是天生一对，就该在一起。
-
顾柔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看着外面微微亮的天，一阵恍惚，也不知是天刚黑，还是天刚亮。
手机没电了，她翻找半天，才找到一根充电线，给手机充上了电。
肚子好饿。
顾柔在苏蕾囤食物的橱柜里，拿了一桶泡面，烧开水泡面。
等热水的时候，脑子开始发懵，一切感情好像都被屏蔽了一样，不悲不喜，只想吃一碗泡面。
泡面好了，顾柔坐在餐桌旁，认真地吃完了一桶泡面。
饥饿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饱腹感。
在客厅坐着发了一会呆，她起身去浴室洗漱了，才回到卧室。
手机已经充上电了，输入密码进去，微信弹出无数条消息，顾柔手指轻触，点进了消息里去。
全是程屿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手机泡水坏了，没有及时回你的消息。”
“临时有事回了一趟老家，以为能赶得及回来，所以才没有跟你说，但没想到后续又多了其他的事。”
“你接一下我的电话好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微博热搜上的事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没有什么见家长，是白佳蕊的爸妈在老家用人脉帮了我的忙，我请他们吃饭，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是我很尊重的长辈。”
“你在哪里？我到家了。”
“我很抱歉没有及时赶回来，让你爸妈失望了。”
“可以不要不理我吗？”
……
“对不起。”
“柔柔，睡醒了，可以给我回一个电话吗？”
顾柔点进微博里，热搜上依旧在狂欢。
“还没有声明哎！两边都没澄清，难道说是真的在一起了？
“天哪！真是太幸福了！替他们开心，男才女貌！”
“啊啊啊……我就知道我磕的CP是真的。”
“本粉丝十分满意！哥哥值得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开心转圈！美女就是要配帅哥！程屿的颜值也算是男明星第一梯队了，啧啧，姐姐好样的！”
……
顾柔摁灭了手机，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了，虽然知道不会对任何绯闻做出回应，这是程屿行事的准则，但还是很难过。
说到底，她不值得程屿去打破他的原则。
-
顾柔睡得迷迷糊糊，毫无时间概念，还是苏蕾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姐们，你还睡啊？就那么困？都睡两天两夜了，紧急情况，春节联欢晚会节目组给老板发了春晚邀请，老板应下了，全体取消放假，马上开工上班！”
“哦，”顾柔虽然提不起精神，但工作不能耽误，她连难受的权利都没有，不能让身边的同事看出来。
顾柔在穿鞋子的时候，苏蕾又来催她，“快点，秦兆兆已经开车到楼下了。”
顾柔急忙打了个死结，把鞋带系好，拿包将手机、充电宝等小东西装进去，跟着苏蕾、还有小助理朱琪进了电梯，电梯下行到一楼，又飞快地跑去单元楼。
苏蕾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顾柔伸手拉后座的门，正准备抬手招呼朱琪坐进去，迎面却撞上坐在后座的程屿的视线，他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头发剪短了，被造型师收拾得很利落，脸庞英俊得令人炫目。
他耳朵上戴着一个降噪耳机，目光幽幽地看过来。
顾柔心脏猛地一缩，没想到程屿竟然会在，她还没有做好两人见面的心理准备，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还以为他们会在央视大楼里碰头，这一路过去要一个小时，现在就连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都没有了。
顾柔先行一步钻进车里，没有坐在程屿身边的位置，径直钻到了第三排的位置，挨着小助理余浪一块坐。
朱琪站在车边犹豫，以往都是她坐在最后面，顾柔姐坐在前面的啊！
“上车！”苏蕾催促着。
朱琪一咬牙钻进车内，到最后排去了，挤坐在了顾柔姐的身边，呼……她可不敢坐在老板那座冰山旁边，眼神冷得像要把人冻死一样，真可怕！
车子开动，顾柔抱着包，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如果能睡着就更好了，脑子不会乱想。
“老板，你这么早啊！”苏蕾主动搭话，“吃过早餐了没？我们还没吃啊，兆兆，等会路过有早餐店，靠边停下，我飞快去买点早餐。”
“喏，老板买早餐了，”小助理余浪提起手里的袋子，从里面拿起早餐，一个个分了。
“有虾饺就算了，居然还有肠粉！”苏蕾很惊讶。
这里是京市，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城市，早餐饮食肯定是以北方人的早餐饮食为主，像南方的早餐铺子京市有，但肯定不是遍地开花，得花心思去找地方买。
他们一行人里，秦兆兆是黑龙江的，余浪是山西的，其余人虽然是南方的，但平时吃早餐以粉、面为多，就只有顾柔喜欢吃这些。
因为顾柔的父母年轻时在滨城务工，从小学的寒暑假开始，顾柔都会千里迢迢地坐火车或者大巴车，赶去滨城跟父母、还有妹妹弟弟团聚，每天早上醒来，吃的都是滨城当地的早餐，童年养成的胃，直到大了，也还会喜欢吃那些，吃不到会一直惦记。
这些苏蕾当然想不到，顾柔捧着一碗的艇仔粥，低低地叹气，她知道这是程屿的示好。
在车子抵达央视大楼时，他们一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甚至偷偷在想：请老板一直这样体贴下去吧！
下车时，程屿像往常工作一样，把包递给她，顾柔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多年来的助理工作，已经给她形成了条件反射。
今天她只是大明星程屿的助理，其他什么都不是。
顾柔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因为坏的情绪影响工作。
进入大楼，顾柔他们和程屿的经纪人黄维黄总汇合了，参加春晚这样重要的大型活动，作为经纪人黄维，肯定要亲自盯着。
同时黄维带来的还有一行六人的保镖团队，自从上次发生了年会失踪的事后，黄维对程屿的人身安全更为紧张。
在如此大的活动中，像顾柔这样的小助理，存在感极低，在一众大咖和央视工作人员中只能紧紧跟上团队的脚步，不至于被落下。
之前合作过的工作人员将程屿他们一行人引至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节目组副导演以及其他合作嘉宾已经到了。
大家一见面就互相打招呼，顾柔在最后跟着进了去，目光在会议室一扫，扫到一人时，目光微微怔住，白佳蕊也在，她是这次舞台合作的嘉宾之一。
看苏蕾和秦兆兆并不惊讶，显然已经知情，至于程屿，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在这场会议中，程屿和白佳蕊是中心，是主角，被簇拥着、围绕着。
“哇哦，导演组太会策划了，竟然把他们两位邀请到一起合作舞台，我都能想象到时候的盛况，满屏的粉红泡泡，甜死人！”
“是啊！这个策划绝了，我这个路人看着，都觉得甜！两个人坐在一块，好般配啊！”
……
各种低声议论传入顾柔的耳朵，她抱着程屿的背包，在会议室角落的位置坐下，脑子开始放空、发呆。
这就是现实啊，人家说的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