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雇佣兵。

我的父母都是雇佣兵，甚至爷爷也是，不过除了舅舅之外，他是后勤。

曾经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当雇佣兵，舅舅说，如果家里所有人都是雇佣兵了，那谁来当普通人。

可是情报头子也算不上普通人吧，然后我的头就被敲了。

大概是五岁左右，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自称是我的妈妈，她抱着我，讲着我过去的事情。

我不太相信。

她说的完全不是我，那是她想象中的孩子，太美好太不真实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像天使一样的孩子呢？

女人很伤心，她带来了另一个男人，自称是我的爸爸。

才不对，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小孩！

但是在女人摸着自己的头时，我却依恋地靠在她怀中睡着了，一开始我还会反抗，后来次数多了，我也习惯依恋他们。

他们是指这个身体原来的亲人，他的奶奶、爷爷、舅舅还有爸妈。

但我还是认为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呢？不知道，心底里一直有一道声音这样说着，但他们也不是坏人，不是吗？

所以我在这里住下了，假装自己是他们的孩子，虽然我没有他们原来的孩子那么美好，但是我很乖巧。

期间我还看见了原本的那个孩子的灵魂，他说我是小偷，偷走了他的家人。

我什么也做不了，一边想象着未来会被赶出家门，一边不安地待在家里，好在他很快就消失了。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后来我开始头痛了，像是有无数人在脑子里一边尖叫一边用指甲挠着墙壁，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来停止这一切。

我只知道再一次清醒过来后，面前是一片狼藉，我伤人了，打断了一个小孩子的手臂，让他一辈子也没办法拿起笔。

警车声，救护车声，咒骂声，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小孩子的哭叫声，安慰的声音。

我伤害了无辜的人，我想要道歉，我想要尖叫。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要伤害别人的想法，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看到鲜血的那一瞬间我那么兴奋？

再后来，我会时不时陷入混乱中，伤害身边的所有人，我必须定期去干一些血腥的事情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在雇佣兵的道路上了。

杀人让我很痛苦，妈妈告诉我。

［与其伤害无辜的人，不如去杀掉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好了。］

她教导我成为一个合格的雇佣兵，如何杀人，如何保护自己。

这时候说我不想杀人是不是太过矫情了？但即使是最凶恶的犯人，那也应该是由法律来惩罚，而不是自己。

杀掉恶人不是正义，我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所以选择牺牲他人性命的胆小鬼而已，我只能尽力让自己刀下的亡魂是应该被杀之人。

无意识地杀人还是清醒痛苦地活着，对于我来说是个难题，或许等到下一次的死亡我能得到答案。

希望在地下的时间足够让我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