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去的是张鹤陈出来的那家酒吧,里面的环境不错,装修倒没有什么特别,人也不多,都只是坐在桌前安静地喝酒,唯独舞台中间有名男子抱着一把吉他低低清唱。
两个不常喝酒的人在吧台落座,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酒单一人点了一杯名字特别的鸡尾酒。
吧台小哥说稍等,一边调制着酒一边问她俩:“第一次来啊?”
冯晨看了眼王敏佳,后者也在看她。
虽然天还没黑,两个女生处在这样的场合还是有防备之心的。
冯晨挺了挺身子,说得像真的一样:“不是,之前和男朋友来过,觉得不错,路过这边又和朋友来了。”
小哥笑着点头:“回头客啊。”
王敏佳附和地笑笑,手伸到冯晨腿上拍了下。
冯晨低头,看到一个“点赞”的手势。
酒调好,她们端着去到窗边的位置坐下,互相品尝完对方的酒,又评价一番。
王敏佳吐槽:“真不知道些男人怎么会有酒瘾的?”
冯晨点头:“好苦,不如可乐好喝。”
王敏佳笑着说对啊,问冯晨怎么想到来这边了。
冯晨就简单说了今天一天的经历:早上去看孟玉玲,看完来逛胡同,然后就逛到现在。
王敏佳小口抿着酒说:“我说早上回去没见你,但看你昨晚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不像没回来过,还以为你去图书馆了。”
冯晨说:“你和蒋松去学习啦?”
王敏佳笑着嗯了声:“给你打电话时刚到宿舍。”
冯晨握着清凉的酒杯:“真棒,我临时约你不会打扰你们的节奏了吧?”
“不会啊,”王敏佳说,“我就是回宿舍充电的,晚上学不学再议。”
冯晨瞄一眼窗外:“这不很快到晚上了?”
王敏佳嘿了声说:“不着急,大不了熬夜补嘛。”
冯晨笑了笑。
王敏佳像受到蒋松的熏陶,眨眨眼,又提起昨晚手机上发的第三条消息,问冯晨:“你和张鹤陈说话了没?”
冯晨擎起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把酒喝到嘴里说:“没有。”
王敏佳遗憾地啊了声,问:“你对他不感兴趣啊?”
冯晨不能说实话,但还要给以后留点余地,也不能完全隐瞒。
“也不是,”冯晨晃了下酒杯,扯了扯唇说,“就是他那个人不太好了解。”
王敏佳同意,自己分析起来:“我其实还挺奇怪的,以前因为蒋松我们宿舍和他玩过几回,但他最近才对你有意思,是不是有点问题?”
“额……”不是最近了。
冯晨还没想好怎么说,王敏佳又道:“我听蒋松说他家开酒店,都是五星级的,可平常接触他表现得很低调,不像超级有钱的样子。”
冯晨就势笑说:“那是因为你也有钱。”
“不不不,”王敏佳摇着头说,“还不是一个层级的。”
冯晨默然,早就清楚张鹤陈的不同凡响。
有时候在一起,张鹤陈接打电话不回避她,她记下几个字眼,回去一查是让她惊讶的程度。
王敏佳下结论:“所以说他这样的人确实难以理解,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冯晨以为王敏佳下句就要她算了,哪知这姑娘眼睛变得贼亮,说:“但你又不奔着结婚去,和他谈场恋爱不亏。”
冯晨的嘴角抻开笑了下,这一笑就没停下,咽口苦涩的酒也压制不了。
她说:“那我明天可得和他谈啦。”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她的虚张声势里藏着真心话。
王敏佳举杯相碰:“谈!”
冯晨被酒呛到止住笑,托着腮又有点担忧。
尽管她已经和张鹤陈身经百战,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会忐忑:“要是你看走眼了怎么办,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不会,”王敏佳不了解张鹤陈,但了解蒋松,“你猜蒋松为啥费劲地给你俩制造机会,那肯定是张鹤陈授意的,昨晚他和你坐一起,差点就黏你身上了。”
“……”
冯晨脸红,有那么明显吗,她觉得挺克制了。
“那我试试。”冯晨垂了下眸,半开玩笑说,“如果不成功的话,我就不再见他了。”
这也是她的心里话,他们现在到了这地步,再往前不是好就是坏,虽然是张鹤陈提起恋爱的话,也是他一再催促,但她还是很难把握他在想什么。
她这人有时控制欲挺强,对未知的事充满恐慌。
“行。”王敏佳抬抬下巴,说,“我顺便把蒋松打一顿。”
冯晨失笑。
她们说着话也一口一口地把酒喝完了。
蒋松来电话找王敏佳,王敏佳照实说了地址。
“什么?!”蒋松的吼声能传到冯晨耳朵里,“我一会儿不见你就撒欢了啊,和谁?在哪?”
王敏佳笑呵呵说:“晨晨。”
蒋松噎了下说:“你俩真行。”又交代,“地址发我,待那儿别乱跑啊,我一会就到。”
王敏佳觉得蒋松有点小题大作,她们虽不常饮酒,但小小一杯也不至于醉。
过了十分钟因为饿了,她们没等蒋松,换了个地方。
蒋松是在肯德基里找到两人的。
王敏佳给蒋松留了份汉堡和薯条,蒋松捏了根薯条吃掉就不吃了,说有人请客,正好在附近。他打电话也是为这事,哪成想王敏佳已经出来了。
冯晨不参合他们的饭局,要打车回去,王敏佳不放心,转转眼睛说:“要不叫那个谁来接你?”
蒋松也懂王敏佳的意思,直接说出名字:“叫张鹤陈啊,”但说完又看着冯晨挠挠头说,“他今晚好像有宴会,来不了。”
否则蒋松早就呼着他一块来了。
冯晨想起下午碰见张鹤陈的情形,不动声色地敛了下眸,对此不置一词,而是说:“我坐地铁回吧,人多安全,你们就把我送到地铁口如何?出站后就到学校了。”
面前的情侣相视一眼,觉得也行,于是三人走了几百米到达最近的地铁口。
分别时,冯晨问王敏佳要不要叫阿姨留门。
王敏佳看了眼蒋松,摇了摇头。
冯晨弯唇说好,挥手再见。
王敏佳想起什么,又叫住冯晨说:“我明天等你消息啊,加油。”
冯晨停顿几秒,笑着说了个好。
状况之外的蒋松问王敏佳:“你们说啥呢?等什么消息?”
王敏佳骄纵道:“仙女的事少管!”
冯晨听着两人斗嘴,识趣地撤退。
她其实撒了个谎,问王敏佳留门的话也是另有目的。她出站后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张鹤陈的公寓。
冯晨站在公寓门口,照例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再按下指纹。
门开了,不出所料,屋里没人。
冯晨打开灯,房子看起来和她上次来没什么变化。她收拾起张鹤陈乱丢的衣物放进洗衣机,并规整了下桌面,去洗澡。
吹干头发时,她看手机是7:16。
冯晨又洗了些来时买的水果,打开电视,边吃边消磨时间,当指针定在九点,她坐不住了,拨打张鹤陈的电话,同时心想这时候该有空了吧。
然而不然。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响了会儿通了,但是个陌生的女声。
对方问:“你是?”
冯晨的脑袋干涩地炸裂,还没深想这意味着什么,手机那头冒出一阵嘈杂的动静后,换成张鹤陈的声音。
“喂。”他一如既往的平调。
冯晨定了定神,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下,问:“你回来吗?”
她有种错觉,自己就像个怨妇,在等一个出去鬼混的臭男人回家。
“回哪儿?”
张鹤陈不痛不痒的腔调彻底惹怒了冯晨,她丢掉尽力保持的理智,随即挂了电话。
张鹤陈还想逗逗她,这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坐到大厅的沙发里开始回拨冯晨的号码。
他打一个,冯晨拒接一个。
张鹤陈都怀疑是不是被拉黑了,他没辙了,改发微信:【冯晨。】
这她回到倒是快:【干吗?】
张鹤陈:【接电话。】
冯晨:【不想和你说话。】
张鹤陈笑了:【你现在在干什么?】
冯晨:【打字。】
张鹤陈呵了声:【你行。】
张鹤陈叫了个车,问她:【想吃什么,给你带回去。】
冯晨无语:【你看几点了,等你带我要饿死。】
张鹤陈还真没注意时间,宴会散了后他们才吃饭,几帮同龄人在一个包厢喝喝闹闹就玩大了,刚才他就是架着一个喝醉的哥们出去,把手机落在桌上了。
张鹤陈:【我错了,回去给你磕头认罪。】
冯晨见他胡说八道,忍不住给他去了个电话。
张鹤陈接听后更加讨饶:“姑奶奶,您消气了?”
冯晨皱紧眉:“你喝醉了?”
张鹤陈后仰在沙发背上,捏着眉心笑,声音也低了,说:“没醉。”
冯晨不信,嘟囔道:“你别回来了。”
张鹤陈还笑:“变相催我呢?”
“……哼。”冯晨心跳又快了。
不过这回是恼羞,不至于挂电话。
张鹤陈含着笑意柔声说:“我一会儿就回,半个小时后就到。”
冯晨嗯了声,笑容也在她脸上展现。
司机到了门口,打张鹤陈的电话,张鹤陈瞅了眼手机和冯晨说。
冯晨说好,把电话断了。
冯晨握着手机划拉了两下聊天记录,手指一顿,点开对话框给张鹤陈发了个定位,故意提醒:【别回错了!】
张鹤陈勾起嘴角:【不会,回家的路总记得。】
冯晨喜笑颜开,却冷冷回:【嘁。】
冯晨算着时间,和张鹤陈说得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房门被打开。
冯晨扭头看,张鹤陈一见她就过去抱着她亲热,冯晨嫌弃地躲他,说:“你去洗澡。”
张鹤陈要她帮忙说:“回来累得手脚没劲儿。”
“谎都不会撒,”冯晨说,“你爬回来的?”
张鹤陈竟无耻地点头。
“……”
冯晨原本想先和他好好聊聊,但受不了他软磨硬泡,跟他进了浴室。
张鹤陈昏头涨脑,就记得那事。
冯晨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被他颠的,没一会儿就脑袋晕沉。张鹤陈被禁了一周,积攒了满腹力量,他直接抱着她出去了。
到了床上,冯晨叫他停一下。
张鹤陈可以停,但要她做点其他表示。
洗澡时冯晨的衣服已经被他扒下,她直挺挺地贴近他嘴边,张鹤陈久逢甘露,大口咬合。冯晨哼哼低吟,全身愈加潮湿粘稠。张鹤陈有所觉察,知道可以了。
那一晚,张鹤陈换了几个姿势,冯晨累得要睡了还能感到他的存在。
张鹤陈咬着她耳朵问:“还要一周么?”
冯晨一抖动,灵光乍现——
他这纯纯地报复啊。
可现在他的行为正影响着她,冯晨只能弱弱说:“不了。”
张鹤陈得意地笑,又问:“那谈吗?”
他说得不清不楚,冯晨疲乏地不想动脑子了,问:“谈什么?”
“你说谈什么?”她说考虑,这就忘脑后了,张鹤陈使坏地拿手指一上一下弹她敏感处,“要不弹这儿,还是这儿?”
冯晨短促地哼唧,蹙眉说:“别动,睡。”
张鹤陈被她夹住,手指轻微拨了下,说:“你确定要这么睡?”
冯晨意识沉重,没觉不妥,应了声。
张鹤陈笑着亲了亲她,到底没忍心再欺负她。
他轻轻起身,去拿了条干净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他动作温柔,冯晨没有反应,乖乖地任由他拂过她滑嫩的身体。
这不是轻松的活儿,张鹤陈奖励自己含了含背叛睡眠中的主人向他打招呼的果粒,然后拥着冯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