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昱接过隔着瓶塞闻了闻，淡淡的香味掺杂着清苦。
“这是什么味道？”
秦景珩看他神情应该是挺喜欢的，不禁嘴角轻扬:“苦艾。”
颜昱把玩着瓶身，笑道:“就这么给我了？”
秦景珩点点头。
颜昱看他细碎的刘海有些凌乱，伸手扒愣了两下，将一双瑞凤眼露出来。
“这样好看多了。”
秦景珩低不可闻的嗯了声，随后摇晃着脑袋又盖了起来。
见此颜昱也不管这个别扭孩子了，走到一旁文件柜翻看:“天快亮了，找找看还有没有有用的。”
秦景珩看他忙碌的背影，问道:“你对这件事，为什么这么上心？”
颜昱猜着文曜的内心，缓缓道:“我想证明你母亲的死跟我哥没关系。”
“你们兄弟俩感情还挺好。”秦景珩走过去跟他一起翻找。
颜昱没说话，他将一张写着秦椋腺体检测报告的文件暗自折成小块塞进口袋，随后若无其事道:“好像没什么有用的。”
秦景珩笑着看他:“现在这里的确没什么有用的了。”
“啧…八百个心眼子…”
星流呵呵笑了两声，回应道:“你们两个彼此彼此。”
被看破后，颜昱站起来甩甩腿，转身往门外走:“我就是不想给你看，咋的吧。”
秦景珩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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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珩把他放在文朔家不远处就离开了，颜昱轻手轻脚的按着密码，偷偷摸摸开门进去。
别墅一丝光亮都没有，他不禁松口气，走起路来也大胆了些。
可就在路过客厅沙发时，文朔出声了。
“回来了？”
颜昱被这声吓得一激灵，在心里一连好几句国粹。星流也被吓到了，连他脏话都没哔。
“哥…哥…哥…”颜昱慢吞吞的挪过去，尬笑道，“你醒这么早啊…”
文朔微不可闻的应了声，问道:“干什么去了？”
颜昱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磕磕巴巴道:“子…子墨攒了个局…”
“可以啊，文小少爷。”文朔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笑看他，“连你哥都开始算计了。”
颜昱学着文曜的语气，低头小声嘀咕:“还不是你先设计好，等我自己往里跳，现在居然还得便宜卖乖…”
文朔自从知道他的小动作后就一直在窝着火，这下算是实打实撞到枪口上了。
文朔站起身，语气不容商量:“滚回房间，半个月别给我出门。”
颜昱垂头丧气的往楼上走，每两步回头看一眼。
“等下。”文朔出声喊住，从茶几上拿起两盒像是药剂的东西，走过去递给他，“别瞎放信息素，人家的腺体不知道比你强多少倍，用不着你操心。”
颜昱接过来:“哦，知道了。”
等人回到房间，文朔打电话调度了几个保镖，让人守在别墅外面。
颜昱站在窗户边看着飞驰离开的车，若有所思。
星流见人已经走远，出声拉回他的思绪:“怎么了？”
“我在想…文朔为什么要这么明显的把消息放给我…”
星流咬着苹果，含糊回道:“可能跟秦景珩有关。”
“是啊…”颜昱看着天色渐亮，自问道，“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星流连嗯了好几声，重复他的话:“有什么关系呢…”
颜昱猛的将窗帘拉上，快步往门外走。
星流以为他想出来，连忙问道:“有什么关系？”
颜昱翻个白眼，噔噔噔下楼:“鬼知道，爱啥关系啥关系，老子现在想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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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十分钟，颜昱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着秦椋的腺体检测报告，星流在他脑子里啃着苹果回着契约方系统的消息。
一人一系统，居然极为罕见的和谐。
“倐烁说现在可以来。”
“嗯？”颜昱怔愣了好一会儿，也没从文曜记忆里搜出这个名字，不禁问道，“谁？”
星流这才想起自己没提过，解释道:“契约方的系统也是我老板，他叫倐烁。”
“哪个shū，哪个shuò？”
星流将两个字映射到他脑中后，颜昱不禁笑道:“倐烁夕星流…你们的名字怎么来的？”
“很久之前的一个协助者起的。”
听见这话，颜昱不淡定了，直言道:“别是姓谢吧…”
“好像不是…”星流想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记不清了。”
“哦…”颜昱将话题拉回来，“他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他的脑中便响起一声低沉带有魅惑感，却语调平平的声音。
“你好。”
这和颜昱想象的声音有着很大的偏差，他应了声:“呃…你好…”
“我只有五分钟，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颜昱点点头，将一些猜测问出来。
“契约者的筛选条件是什么？”
“无可奉告。”
“那协助者的筛选条件是什么？”
“无可奉告。”
“我在这里，文曜在哪里？之前我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他在琉璃空间，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会以他的感官同步经历。”
又是琉璃空间，他对这个地方越来越好奇了。
颜昱见时间快到了，连忙道:“任务失败我就会留在当前世界线？”
倐烁沉默了好一会儿，于是偏头看向一个劲使眼色的星流，嘴角轻扬应道:“嗯。”
随后伴着微弱的电流声消失不见。
颜昱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只知道最后一点退路都没了，整个人丧的像条狗。
“为什么！！！”他趴在沙发上，哀嚎道:“我这一辈子没杀过鸡，没宰过鱼，为什么会摊上这种事！！！”
“但是你没少吃啊…”星流一本正经的细数道，“比如昨天的三盘五花肉、两盘牛肉、还有一盘嘴上说着不好吃却一片没剩的羊肉。”
颜昱抓起沙发枕将头蒙得严严实实，闷声道:“给我查查秦景珩现在在哪儿…”
“楼下。”星流顿时有些佩服这俩人的精力，“你们不需要休息吗？”
“家都回不去…”颜昱隔着枕头，声音越来越小，“睡个屁…啊…”
星流听着均匀的呼吸声，翻了个白眼。随后微弱的电流声响起，离开了颜昱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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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传送至总部后直奔最顶层单独办公室，推门而入:“颜昱的情感数值太过平稳，这样下去可能会影响到文曜数值变化。”
“嗯…”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五官凌厉，气质冷淡的人，他问道，“颜昱对于井忱的情感值如何？”
星流单从面貌上看起来仅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回道:“应该是…众多喜欢里面最喜欢的？”
倐烁动动唇，他们的筛选机制还是头一次搞来这么难办的。
系统会将流窜到琉璃空间的意识进行条件筛选，只有达到要求的意识才能与之签订契约。
其中契约者需满足不可逆昏迷，现实世界肉身完整。需要拥有一段长达七年以上的感情，并且两人相互爱着对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契约者需要有且仅有一个爱人。
当契约签订后，系统便会将他爱人的意识提取过来，成为任务中的协助方。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总部成立数万年，创建无数世界线，如今被颜昱卡bug了！
契约方条件的确满足了，但这协助方却是个十足海王。
他们还不能调查颜昱与井忱相关外的事物，以至于一直没办法确定颜昱对于井忱的情感。
星流想想就感觉头疼，吐槽道:“当时要不是介入了井忱的电子设备，估计等人死了，这个祖宗都不一定会收到消息。”
“走一步看一步吧…”倐烁觉得也有些难办，“该回去了。”
星流嗯了声，摊开一只手到他面前。
倐烁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放到白皙的手心中，笑道:“少吃点零食，你都快吃完一个世界线运转的能量了。”
“知道啦！”
星流拿了巧克力蹦着就离开了，临走还不忘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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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回来时颜昱已经醒了，他叼着先前文朔给的药剂，眯眼笑道:“回来啦？”
星流来回看了好几次时间，确定这才去了不到半个小时，不禁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颜昱瞬间切换哭腔，委屈巴巴道:“你不在我脑子里，我寂寞啊~”
星流:“…”
他就不应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