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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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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行七坐在树干上躲在茂叶里,看着孙宅外的一切,她第一次有了想逃跑的心思,她想离开,想回家,她不是没有依归,不是孤魂野鬼,不是一人!

午时三刻,家中主母身边的于媪前来院子叫唤,大抵是想叫院里两三人前去外院帮忙打扫布置,原是孙江于那尹家小女娘婚期已定,这月中旬要娶新妇进门,她是贴身婢子,一般只管在院里伺候,不时还可偷偷懒,像这种时候活累还杂她大抵可躲起来不去,可见院里没几人愿意,她见此便自荐了自己,可以离开就行,离开孙江的院子一秒对她来说动是香的,美的,孙江的院子总让她感觉又脏又臭。

行七随在于媪身后,好巧不巧撞上了公子亥迎面走来,许久未见,多久了,还记得上一次遇见是半年前,小小的孙宅于此相较,好似有多大似的。

行七目不转睛的正视前方,二人相反而去,而孙亥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他回首,望着行七的背影,她似乎比从前高了,瘦了,只是脸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淤青却是怎么回事?

她早已不以为然也早已放下,不过是几年的时光,没什么好怀念的,孙江也好,孙亥也罢,于她来说都是主子,不过是一个猖獗变/态,一个软弱凉薄!

在这样的地方,她靠不了任何东西!

在前院忙活约有了半个多的时辰,她边打扫着边打量着四下,边摸索着宅邸布局,可这时她一个不留神上台阶之时踩着了裙摆,踉跄一步扑倒在地,手中的污水径直泼了出去,铜盆哐当落地滚出好远嗡窿几圈后扣在了地面,接着一个女子的惨叫响彻在这廊上。

孙家女娘被泼的狼狈,半身湿透了!

“女公子饶命!”行七跪着求饶,她双手叠放平齐于眉低着头不敢作声,心里发毛,心跳如雷。

孙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行七抬脚就狠狠踹去,这一脚实实落在了行七的心窝上,行七吃疼着整个人惯性的向后跌去,可她只能咬紧牙关重新爬起来。

“没长眼的东西,你可知这是我定做的新裙,才穿上身不过半个时辰就叫你污了,你叫我如何出门?”孙茹震怒。

行七泪眼婆娑,哽咽:“婢知错了,但请女公子饶过……”

“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拖下去仗二十!”孙茹盛怒,喊到当下值守在此的家仆。

行七见罢连连磕着脑袋,二十板,她会死的!

“女公子,女公子,你就饶了我吧!”行七跪爬上前,情急的拽过孙茹的裙角,只见孙茹一旁的婢子惊恐连连推开行七。

那婢子嗔怪着:“将你那肮脏的手拿开,你个下贱的东西怎么配摸女公子的衣物?”

行七被家仆拖走,孙茹回首只是露出了一阵厌恶的神情拂袖而去。

“该死的贱婢饶我雅兴,我等这新裙半月余就等着今日压那苏祈一头,现下倒好被这贱人污的彻底,坏我好事,真是该千刀万剐!”孙茹怒道,从而返回屋中更换衣裙!

柴房外,行七被摁在刑椅上打的奄奄一息,板上密密麻麻全是小钉,二十板下去看的是人运气,运气背点儿死翘翘,运气好点残留口气送回那屋子里养上两日继续当牛做马到死,她额间颈处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地上也是几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滴状形水渍,直到最后一板落下,她的屁股早就开了花,行七眼里天旋地转,人早被打麻了,屁股红艳艳一大片。

家仆将她架起扔在了一旁,冲洗了板子就悻然走了,本来这差事是简单的,一连几天半个月不过抬几下手,“今天到好,一个不长眼的叫他抬了二十下,胳膊都打酸了!”

行七迷迷糊糊地看着家仆放下板子嘀咕离开,她强撑着不敢闭眼,此时她只觉心慌气短,心里是对死的恐惧,她不愿。

夜里行七便发起了高烧,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浑身没了力气,然那几名婢子却置若罔闻将她当做隐形人不闻不问。戌时二刻孙江愤然不见行七跟前伺候,怒问下才得知于前院得罪了孙茹受了杖刑。这叫孙江一急,直接寻去了小院,他见行七趴在床上气息奄奄撩被一瞧伤的不堪入目,不顾婢女的劝阻转将行七抱回到主屋后立即差人叫来了郎中。

“老子不过寻你开开玩笑,你竟这般作死,幸亏伤的不是你这脸!”孙江嗔道。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可她千想万想都想不明白她这张脸为何叫孙江这般疼惜。

在醒来便是第二日晌午,行七吃惊的看着陌生的环境,又见一旁偷闲的青枝,疑惑的问道:“这是哪?”

青枝一哼,将手中的帕子直直砸在了行七的身上:“你说你命怎么这般好,公子到底看上你哪里,屁股都开花了,人都快死了,硬生生将你又救了回来,还纳做了妾!”

如今,她是妾氏了?

行七震惊之余又复问了一遍:“我是妾?”

“你得瑟什么?”青枝本就气,行七这般一问无疑是火上浇油,她是成妾了可她却成了她的婢子,还需为她端茶递水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夜里孙江又来了,屋中虽简,但如何也比那七八人的大通铺好些,好歹有了自己的屋子,衣食起居也上了一个档次。

见他来,行七虽不想见,可到底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又是主子,索性强撑着起来要下床请安,孙江几步就到了床边,挥了挥手反将她摁了下去,掀开她被子看了眼,不渗血水了便又盖好,他坐在床边,揉着行七的脑袋:“行七,行七,你也在我身边伺候到今也有两三年,你为何想不明白,委身于我一样是伺候,为何要无畏抵抗,我哪比不过那孙亥?”

他为何要于孙亥比,为何他又想不明白,世上女子不是只有委身于他才可活,就算现今他院里的女子千方百计的要爬上他的床,可拭问哪个又是真心为他,不过都是为了自己活的好一些,不那么惨罢了!

“公子救命之恩,婢感激涕零,婢亦愿为公子当牛做马一辈子,可婢只愿当牛做马不愿屈身于公子枕侧,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婢!”行七抬头看着孙江,眼中带着恳求。

孙江突然掐住行七的脖子:“放过?在我这于来说是折磨?若非瞧你几分姿色,老子管你死活?记住~你是卖进我孙家的,死在此,活也在此,老子纳你做妾便已是高抬了你,下次我不想在看见你这副苦大仇深的脸,若笑不起来,老子将你送到那秦楼楚馆去,叫你不得不笑一辈子。”他道,松了手,见行七仍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里,行七慢慢爬下床走到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不过寻常模样,所以到底何为漂亮?孙江喜欢她这脸到底喜欢什么?她拿起剪刀对着面庞迟迟不敢下手,她是那样怕疼,更怕以后顶着一张残缺的脸抬不起头来,叫人耻笑!

“你倒是划呀!”

门旁的青枝瞧见屋中突然亮起的光,走去轻轻推开了门,便见她在镜前举着剪刀,泪流满面却又畏畏缩缩。

“怕死又非要作死,装模作样!”青枝咕哝。

行七回神惊恐的将剪刀扔在鉴台之上,嚎啕大哭,嗔命运不公,嗔世道无情,“为什么要将我卖掉,为什么是我如牲畜被人随意买卖,我不想做妾做通房,我不过只想做外边最寻常不过的人罢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

“哭好了吗,哭好了就给我闭嘴!”青枝及其不耐烦的倚在门旁,行七的话又何妨不是她的心声,她父母是奴婢,所以她也是奴婢,可是她的父母早早被主家打死了,所以她要向上爬,她可不想被随意嫁给那些下等的歪瓜裂枣在生一堆小奴婢。她是讨厌她,讨厌她长了张叫人喜欢的脸皮子,凭此便轻而易举赢得了男人的欢心。

“你就认命吧,如今你好歹是妾了,将来还可母凭子贵!我呢?成了妾的婢子!”她剐了一眼行七。

……

正此庥国王宫之中,常命坐于寝殿外的矮榻上,榻上铺了软缎席垫,安了一方几案,榻边一颗老丹桂树开的正憨。

君夫人走来,见得小儿拖着脑袋撑在几案之上走神,温柔唤了一声:“命儿~”

常命回首,君夫人已经走上矮榻坐在了他的对面,今夜风清月朗,明月高悬,零星闪烁。

常命瞧着忽然前来的母亲不解:“母亲前来所为何事?”

“我担心你!”君夫人回道。

她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离她儿二十及冠不过几十日,她十月怀胎冒死诞下的一块肉,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母亲大可安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身强体壮,巫医并非真神在世,话不可全全听信!”常命瞅着忧心的母亲咧笑。

他仰头一见,心生一计起身折过头顶一支桂花枝,舞了一支剑花斩雨,枝上桂花随他舞动的力劲儿抖落,如细雨绵绵如落雪纷纷。

君夫人不由欣慰,二十年转瞬即逝如见往昔,常命这一舞恍若出前,还记月色之下小小的人儿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木枪,舞的也叫行云流水。

“母亲,如何?”常命道。

君夫人回神,点了点头:“好!”

“兄长也说好!”常命继续舞弄着嘀咕了声。

君夫人大抵是听见了,看着小儿欲言又止,缩回了手,她知道这王宫里子嗣甚少,他于姊妹之间无所玩常又只有子昀这么一位兄长,可子昀之母城府及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王宫中多名子嗣离奇夭折都于她脱不开干系,可无奈她比自己早入宫门伴君枕侧,她的话便显得那般苍白无力,她只要保的她儿一生顺遂便是满足。

“命儿……”君夫人试图道。

常命放下树枝走了过去,见母亲紧蹙的眉眼摇了摇脑袋,他乖乖坐好听训。

“这些日你好生在自己的宫殿中待着,待你及冠之后在做他事,不要在找子昀,他暂代你处理政事,事务缠身,况且你正式册封后,他便将会受封离宫,去到自己的封地。”君夫人悉心讲着,只愿他儿能听进一句话,一个字!

常命郁闷:“母亲为何总让我远离兄长,他虽不是我亲哥,可到底是父亲的儿子,一样血浓于水是长我两岁的哥哥,待我如亲弟弟,教我习武练剑教我排兵布阵是他,父亲忙于政务,有时连功课也是兄长代为检查。为何总要我远离,难不成他会害我不是?”常命嘀咕,“母亲于乔少妃不对付,不能就此叫我也断绝了与兄长的手足情深吧!”

“子常命!”君夫人怒嗔,登时怒火烧心。

常命怔然见自己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十分愧疚:“儿听母亲的就是,这些日闭门思过!”说罢,他生着闷气回了寝宫中。

他将殿门关上,站在殿中一通挥拳发泄郁气。

“殿下你还是少气君夫人吧!”宫婢采儿瞧着上前去,不由为君夫人说话:“君夫人本来身子就弱,天天还被殿下气着!”

“你皮子痒了,你也气我?”常命撅着嘴。

“瞧你!”采儿见着打趣,“奴不过说了句,殿下的话便呛到心窝里了!”

采儿为常命宽衣解带着。

长庚宫

子昀跪于殿里,身前是背对着自己的母亲,只见得乔少妃拿着帕子不断擦拭着一柄长剑,剑身寒光冽冽,剑刃锋利削铁如泥。

“我儿,你可真让为母失望!”乔少妃将擦好的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接着缓缓转身将剑慢慢架在了子昀的颈上,“若他不死,便是你死!儿,你是想活着,还是……”

子昀垂着头咬紧了牙槽,脸颊肌肉颤抖:“下次,儿定不负母亲所望!”

乔少妃这才满意的将剑拿开,收回剑鞘之中:“没有下次了,只此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道,眼里透着杀气捏紧了剑,她要用父亲的剑手刃仇人,她咬牙切齿的说着:“他不该将我从战场上带回来,如此羞辱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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