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客厅里黑屏的电视突然亮起。胡梅尔斯赤裸着上身,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在确认监控里敲门的人是酒店员工后,他打开了房门。
“下午好Hummels先生,这是Julian·Ryerson先生托前台转交给您的东西。”
Julian·Ryerson?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
心怀疑窦地接过袋子,胡梅尔斯先是用手掂了掂重量,随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上——一张纸条和一包用纸袋包装好的物品。
眼下他并不清楚东西的准确来源,相较于被包装在纸袋里无法直观观察的物品,他更倾向于选择可以直接阅读的纸条。
“非常抱歉Hummels先生,受Reus先生所托我本应当亲手将东西送到您手上。但Asterix突然生病了,它是我养了七年的狗狗,我必须得赶回家带它去看医生,希望您能谅解,Julian·Ryerson。”
原来是罗伊斯托人送来的东西,胡梅尔斯推开面前的纸条,起身拿过纸袋拆开,里面装着一副手套,是他圣诞节落在罗伊斯家里忘记带走的。
想到罗伊斯绝不会只为送还东西而大费周章,他立刻拿起手套仔细检查起来,果不其然,在右手食指指节处发现了异样。
起身走向浴室,拉开抽屉拿出剃刀,他沿着指节的缝合边缘,小心翼翼地割着缝合线,很快一张贴有U盘芯片的黑色皮革从指节处掉落。
稳稳将芯片接住,他径直来到电脑前,用最快的速度重新为芯片接上接口,很快就读取了里面的全部数据。
“呵呵……”
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胡梅尔斯怒极反笑,他真是小看泰尔齐奇了,为了能除掉罗伊斯他是真能等!
现在回想当初他在罗伊斯病房外悲伤痛哭的样子,真是恶心得令他作呕。
强忍住想要一枪崩掉泰尔齐奇的冲动,胡梅尔斯换好衣服拿上芯片,准备找瓦茨克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清楚,只要泰尔齐奇还有瓦茨克的庇护,那么动他就会产生连锁反应。如果它不想罗伊斯再有麻烦,就必须得从根源解决泰尔齐奇这个制造麻烦的人。
“到了先生。”
将车费递给司机,胡梅尔斯一身黑的从的士下来。就在他准备过马路时,突然瞥见对面恩梅查正驾驶汽车离开报社。
考虑到对方和泰尔齐奇的关系,他决定跟上去打探一番。径直坐回的士,他趁司机不备将其打晕,随后跟踪恩梅查一路来到了一家挪威餐厅。
对于这家餐厅他有所耳闻,明面上是做特色餐饮的,实际上背地里干着走私军火的生意。
显然恩梅查不是冲着食物来到这家餐厅,只是执行任务的武器BVB都会提前准备好,根本不需要自行购买,除非……
想到这里,胡梅尔斯面色凝重,等人驾车离开餐厅后,立刻推门走了进去:“我想来打听一点消息。”
听到他既不用餐也不购枪,经理头都没抬直接招呼手下送客。
看着来人满是腱子肉和纹身的高大身躯,胡梅尔斯直接亮出黑卡:“不白问,有报酬。”
看到黑卡,经理眼前一亮,一改之前爱搭不理的态度,热情地将他请到楼上:“我们老板就在里面,您请进!”
推开深棕色的木门,一位相貌和蔼的老妇人出现在胡梅尔斯眼前。
“快进来吧,先生。”对方热络地招呼他进屋,“我叫Natassia,您想知道什么就尽管向我打听吧。”
缓步走到娜塔莎对面坐下,胡梅尔斯发现整个房间虽然明亮但却没有一丝自然光,除了进来的那扇木门外,其他墙面都被厚重的木质材料覆盖,完全没有与外界连通的地方。
“请问向您打听一条消息需要支付多少报酬呢?”
听到胡梅尔斯的询问,娜塔莎笑着为他倒了一杯红茶:“您可真是一位务实的先生。”
“没办法,谁让我的卡只是道具呢。”说罢胡梅尔斯拿出黑卡放到桌面,“不信您看看。”
“哈哈哈……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您这样幽默的先生了。”
娜塔莎笑着拿起桌边的拐杖轻轻朝地面敲了一下,深棕色的木门立刻就被从外推开,经理持枪从善如流地站到她身旁。
“这是?”
胡梅尔斯疑惑地看向娜塔莎。
对方端起红茶让他不要在意:“我只是想先收报酬,再回答您的问题。”
装作肉疼的付完两万欧元,胡梅尔斯拿着恩梅查的购买信息离开了餐厅。临走前他还特意弄撒了自己面前的红茶,不为别的,就为趁机取回黑卡,毕竟那可是真的。
返回报社的的士上,胡梅尔斯接到了罗伊斯的电话:“Mats,东西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是原片,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罗伊斯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转问胡梅尔斯: “你现在在哪里?”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去找瓦茨克,胡梅尔斯谎称自己在酒店。
“是么?”罗伊斯坐在报社大楼对面的咖啡馆,透过玻璃看着胡梅尔斯走下的士,“我太了解你了,Mats。”
像是察觉到什么,胡梅尔斯转身看向身后,罗伊斯正举着手机得意地望着他。
认输地挂断电话,他带着一身寒意坐到罗伊斯身侧:“所以这一杯是给我的?”
“当然!”罗伊斯将手边的espresso推给胡梅尔斯,“毕竟除了你,我身边就没人喜欢喝它。”
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胡梅尔斯享受着口腔里浓郁油脂带来的精神愉悦,但很快这种享受就被不远处泰尔齐奇的身影破坏。
“好久不见Marco。”泰尔齐奇挂着万年不变的伪善笑容坐到罗伊斯身侧,“自从你休假后我们就鲜少见面,最近过得还好么?”
“挺好的。”
胡梅尔斯起身站到罗伊斯身后,替他回答了泰尔齐奇的寒暄。
“原来你也在,Mats。我就说Marco身边的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你!”
按耐住想要朝泰尔齐奇惺惺作态的脸上挥拳的冲动,胡梅尔斯让他好好去看看眼睛:“小心变成瞎子。”
“放心吧,Mats。”泰尔齐奇有恃无恐地起身走到胡梅尔斯面前:“我保证你和Marco等不到那天。”
攥紧拳头放任对方得意地离开,胡梅尔斯觉得自己窝囊极了,他痛恨被人牵制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你难道就不愤怒么,Marco!他可是……!”
“可是什么?”罗伊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可是想要害死我的人?”
转身直视胡梅尔斯的眼睛,罗伊斯无比冷静地同他说道: “我会让所有伤害过我和Jule的人付出代价的,Mats。”
望着那双他再也看不透的湖绿色眼眸,胡梅尔斯释怀了。
现在的罗伊斯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男孩了,过往的经历早已将他洗礼成可以承担重任的男人,只是他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也许他是时候该转变身份了,守护者的角色已经不再适合他了。
“Mats?”行驶的汽车里,罗伊斯密切关注着胡梅尔斯的情况,“从离开咖啡馆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不像你。”
“是么?”
胡梅尔斯猛地从思绪中脱离,他不想罗伊斯看出他的不安,借口说他在想有关恩梅查的事。
“他应该很快就要去Barcelona了。”
“你怎么知道的?”
胡梅尔斯翻找着大衣口袋里写有购物信息的纸条,以为罗伊斯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但当他真正找到纸条才发现上面没有一丝一毫被打开过的痕迹。
“因为是我故意设计引导Terzic去针对Lewandowski。”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罗伊斯继续平静地解释道,“Felix作为Terzic的亲信肯定是会被派去执行暗杀任务的。”
简直要被自己听到的内容震惊到说不出话,胡梅尔斯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罗伊斯:“你确定要这么做么,Marco?”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罗伊斯猛踩油门干净利落地超过前方一众车辆:“反正我已经做了。”
嘭嘭——嘭嘭嘭——
吵人的噪音穿过门板入侵耳塞直击拉菲尼亚的鼓膜:“天杀的Robert·Lewandowski!”
顶着肤色都无法遮掩的黑眼圈,拉菲尼亚打开卧室房门直奔客厅。
“Robert,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里不止只住了你一个人!”
像是没听见拉菲尼亚的怒吼,莱万戴着拳套继续心无旁骛地对面前的沙袋进行全方位的击打。
“我知道你不满Gerard软禁你的做法,可这不关我和Frenkie的事!”
想到皮克让他每四个小时汇报一次莱万情况的事,拉菲尼亚突然心虚起来,但很快就又因为自己那糟糕无比的睡眠环境,底气十足起来。
然而当他看到莱万那几乎快要将沙袋击穿的拳头时,鼓起的底气瞬间消失不见。毕竟有事莱万是真上,哪怕同属于一个组织,该打他还是会打。
万般无奈下,拉菲尼亚决定求助站在一旁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德容。
“Gerard说了,等这次任务完成,就不再约束你的人身自由了,Robert。”
听到德容的话,莱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真的?”
“当然!”德容将手机拿给他看,“就是Gerard刚发给我的。”
干净利落地摘掉拳套,莱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徒留拉菲尼亚和德容站在原地。
“我算是体会到?lkay的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