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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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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大楼,罗伊斯裹紧身上的外套,抬头望起天空。

每当他感到迷惘时,就会像现在一样仰望天空,毕竟没有什么是呆呆地望着云所不能解决的。

“Marco。”

一声若有似无的呼唤将罗伊斯的视线拉回地面,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莱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Robert……”

下意识喊出莱万的名字,罗伊斯只感觉后背发凉。回想之前的种种,他似乎总能在特殊时刻找到自己。

现在看来这一切并不是他以为的机缘巧合,想到这里,罗伊斯迫切地想要找莱万问个清楚。然而当他穿过马路来到莱万先前所站的位置,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跟丢莱万的懊恼让罗伊斯忍不住抬脚踢向路边的垃圾桶,剧烈的撞击让粘在垃圾桶顶部的手机掉落。

意识到这可能是莱万留下的线索,罗伊斯捡起手机按下开机键,一通署名为“Robert”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

眼神晦暗地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进罗伊斯耳朵:“来Barcelona找我吧,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没有任何犹豫,罗伊斯握着手机径直坐上停靠在路边的计程车。汽车飞速向马德里机场行驶,期间他隐隐闻到一股莫名的香气,但还没等他弄清香气的来源,便失去了意识。

高楼之上,拉莫斯再次试图联系克罗斯,但对面依旧没有回应,迫于无奈他将电话打给了正在执行任务的戈麦斯。

听到罗伊斯已经开始怀疑克罗斯的身份,戈麦斯忍不住皱起眉头,事情发展的走向真是让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克罗斯百无聊赖地喝着香槟,他对赌博和艳遇毫无兴趣,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一个人。

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古董立钟,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已经很久没能听到罗伊斯的声音了,不知道他和布兰特最近过得怎么样。

远处临近入口的地方,人群突然沸腾起来,喧闹的声音将克罗斯从万千思绪中抽离出来。透过人群的间隙,他总算看到自己要见的人了。

一改往日繁复前卫的潮流装扮,男人今天穿得相当简约休闲,脸上灿烂的笑容比耳垂的钻石还耀眼,丝毫看不出情感受挫的样子。

游走于各界名流之间,男人看起来与他们每个人都相当熟络,但事实上他们中不乏第一次见面的情况。

不过尽管大家互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彼此言笑晏晏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数不清的内幕就轻而易举地被交易了出去。

坐在角落暗中观察男人的一举一动,克罗斯抓住他前往休息室的空档,随手从托盘中拿起两杯香槟,径直朝男人走去。

在步入赌场的瞬间,男人就察觉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下他总算知道眼睛的主人是谁了。

“好久不见,Toni。”

男人主动上前给了克罗斯一个热情的拥抱,原本还在隐晦窥视两人的众人,随即光明正大地围观起他们的互动。

自从男人被皮克单方面宣布分手,众人就等着想要看他的回应。而眼下克罗斯的出现更是直接点燃他们的好奇心,开始纷纷猜测起他的身份。

“看来大家真的很关注你的感情生活。”

“谁叫我是他们的Hermes呢。”

男人笑着松开克罗斯,指着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意有所指道:“我可不做第三者。”

结合皮克最近同昔日恋人旧情复燃的绯闻,众人瞬间明白男人话里的深意,纷纷举起酒杯向他示意,更有甚者直接高喊:“Gerard·Piqué·Bernabéu就是个骗子!”

一阵哄笑过后,众人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赌局,克罗斯趁机迅速穿越人群潜入角落的休息室。考虑到房间内部或许装有夜视仪,他没有冒险选择在室内停留而是径直走向露台。

置身监控盲区,克罗斯从裤子口袋掏出香烟点燃,搁置在露台栏杆上。随后从外套口袋拿出男人借拥抱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房号和时间。

迅速记下纸条的内容,克罗斯赶在赌场安保进入休息室前,用打火机将纸条烧成了灰烬。

“先生,这间休息室并不对外开放,请您尽快离开。”

面对安保满是疑窦的眼神,克罗斯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而是抬手深吸了一大口香烟。

安保见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警告,反而眼带挑衅地继续吞云吐雾,认定他就是个烟瘾犯了的难缠客人。

“先生,请您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将对您采取强制措施!”

在安保的厉声催促下,克罗斯假装忿忿不平地摁灭香烟:“不就是抽根烟么,真晦气!”

强忍住厌恶目送克罗斯离开房间,安保将露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在确认没有异常后,用耳机向中控申请解除警报。

“你确定来人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确定,对方就是个烟鬼罢了。为了抽根烟还和我呛了几句。如果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应该更加低调才是。”

没了跟在身后的尾巴,克罗斯拐进卫生间捂住嘴疯狂咳嗽起来。按照以往,他根本无需假戏真做,但今天的安保比以往遇到的都要警惕,迫于无奈他也只能勉强自己抽上几口。

烟雾进入口腔的瞬间,他就被刺激得想要咳嗽,能强忍到现在,全靠他咬破舌尖借痛觉转移注意力。漱干净嘴里的血腥味,克罗斯把玩着从别人那儿顺来的筹码走到轮盘赌前。

虽然赌场的尾巴消失了,但这些名流的眼睛还随时关注着他,他必须得找到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离开,比如赢一把大的。

通过不停观察下注人的神情,克罗斯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异类。对方是位漂亮的女士,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对轮盘一窍不通,不停询问着站在她身旁的男士。

但那位男士显然不想理会她,随意敷衍了两句,便开始忽悠她胡乱下注。几轮下来,女士手里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

尽管那位女士一直在输,但克罗斯还是选择跟她下注了最后一把。而结果就像他所料想的那样,他和女士成为了此轮的最大赢家。

其实早在那位女士下注第二把时,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这两把女士都输了,但她下注前眼神停留过的数字却都中了,这意味着她早就知晓结果。

不想卷入赌场的暗箱操作,克罗斯订下和男人同层的套房后,将剩下全部的筹码统统送给了荷官。

经过这么一番操作,他总算名正言顺地进入了酒店。将为自己送餐的侍者打晕,克罗斯换上对方的制服,推着餐车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轻轻敲响房门,伴随沉重的脚步声,一位壮似相扑选手的黑衣保镖为克罗斯拉开了房门。

“你来早了,Toni。”

顺着声音找到男人,克罗斯开诚布公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他原以为男人会拒绝这个以他自己作为条件的交易,但却没想到对方无比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虽然他只与男人打过几次交道,但他很清楚对方唯利是图的商人本性。这次的交易明显不符合男人的一贯作风,可他却同意得相当迅速,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什么其他原因。

“别想太多,Toni。”男人出声打断克罗斯的思考,“反正你都会去做的不是么?”

确实,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要达成男人开出的条件,他就能彻底摆脱过去,过上平静的生活。至于之后的事,就留着之后再说吧。

很高兴克罗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通,男人决定送给他一份大礼。

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克罗斯陷入了沉默。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大意到被人监听了手机都不知道,挫败感和劫后余生的感觉在他心里搅起一股无名怒火。

鉴于手机只在马德里机场被那个叫菲利克斯的少年碰过,克罗斯不用想就知道背后指使者一定是莱万,毕竟只有他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想要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想到莱万已经知晓自己要离开RM的事,他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匆忙离开赌场,克罗斯直奔机场,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回多特蒙德。前往机场的路上,他给罗伊斯打了无数个电话,但对面均显示无法接通。

可能失去罗伊斯的恐惧让克罗斯丢掉了平时引以为傲的理智,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罗伊斯。

“Marco是不是在你那儿?”

库尔图瓦被克罗斯的质问搞得满头雾水:“你是吃错药了么,Toni?”

“我知道你听得到。”

无心同库尔图瓦解释,克罗斯挂断电话,等待莱万的回应。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他就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讯。

没有多余的文字,罗伊斯恬静的睡颜让克罗斯悬着的心沉入海底。

尽管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人在莱万那里并不会受到伤害,但心底的嫉妒却像黑洞一样不断撕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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