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后门,泰尔齐奇裹着羽绒服焦急地等待着恩梅查。天知道他身上有多痛,如果再不看医生,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嘀——嘀——”
恩梅查驱车来到别墅后门,按响喇叭示意站在门口的泰尔齐奇往外多走两步,他可不想将新买的汽车开进狭窄且种满树木的车道。
强撑起精神,泰尔齐奇总算是坐上了恩梅查的车:“Felix,麻烦你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透过后视镜,恩梅查发现泰尔齐奇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是不是吸食了什么违禁品。
一路上,恩梅查都在心里画着十字架。历经三十分钟,他总算是将泰尔齐奇送到了医院。
将车停稳,恩梅查通过后视镜发现泰尔齐奇紧闭双眼,以为对方睡着了,于是出声喊道:“Terzic先生,医院到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又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可泰尔齐奇依旧没有反应。
该不会是晕了吧!想到这里恩梅查立刻下车查看。
此时泰尔齐奇已经完全陷入昏迷,当车门被打开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Holy,Shit!”恩梅查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泰尔齐奇,“怎么什么麻烦事都让我赶上了!”
目送护士将泰尔齐奇送进急救室,恩梅查一脸便秘地坐倒在家属等候区。
要不是因为是泰尔齐奇从WSG将他挖掘到BVB,他才不会理会这种事。
“谁是Edin·Terzic的家属?”
护士站在急救室门口不停重复询问,直到第五遍时,恩梅查才从梦中清醒答应道:“我是他的朋友!”
跟随护士来到医生办公室,恩梅查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下医生的医嘱。
然而当他听到“同性性行为”以及“性虐待”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就要崩塌了。
作为虔诚的基督教徒,恩梅查没想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伯乐会和自己的上司搞在一起,这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垫付完医药费,恩梅查逃一样地回到了家。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思来想去,他拨通了本塞拜尼的电话。作为同时期进入BVB的成员,本塞拜尼一直是他倾诉的首选对象。
然而也许是今晚他打电话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本塞拜尼久久没有接通电话,无奈之下恩梅查拨通了胡梅尔斯的电话。
“嗨,Felix,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么?”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接起我的电话。”恩梅查激动地朝胡梅尔斯喊道,“快开导开导我,Mats!”
“开导你什么?”
胡梅尔斯被恩梅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有点糊涂。
“就是如何接受上司同上司的上司谈同性恋!”
“你是说Edin和Hans?他们不可能的。”
“是真的!”听到胡梅尔斯不相信,恩梅查赶紧解释道,“晚上Terzic先生突然打电话让我去Watzke先生家接他……”
“这没有什么的。”胡梅尔斯出声打断恩梅查,“一个男人大晚上从另一个男人家里出来,并不代表他们有性方面的关系,你不要太敏感。”
“不是我敏感,是医生说Terzic先生有同性性行为外加被性虐待的可能。”
听到这里,胡梅尔斯联想到近期泰尔齐奇态度的转变,以及瓦茨克对他的放纵,胡梅尔斯已经确信他们存在亲密关系。
但面对恩梅查他依旧表示不相信,并告诉他:“Edin和Hans私交很好,就算Edin被检查出来有什么问题,也不能说明就是Hans做的。兴许是Edin找Hans寻求帮助呢?”
也许是出于信仰的原因,恩梅查在听完胡梅尔斯的分析后,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开始认为泰尔齐奇和瓦茨克并没有特别关系。
眼见恩梅查如此好忽悠,胡梅尔斯趁热打铁道:“既然Edin选择给你打电话叫你接他,说明他很信任你,Felix。所以这件事你得替他保密,而我会当从没听过这件事。只要我们统一口径,Edin就不会知道有其他人知道他的隐私了。”
“谢谢你,Mats!”恩梅查感激地向胡梅尔斯道谢,“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辜负Terzic先生的信任的!”
挂断恩梅查的电话,胡梅尔斯打开电脑迅速黑入通讯公司,将自己和恩梅查今晚的通话记录删了个干净。
以他对瓦茨克的了解,一旦瓦茨克知道恩梅查知晓了他和泰尔齐奇的事,势必会追究到底。
那么今晚和恩梅查通过电话的人,就都会被瓦茨克视为知晓他秘密的敌人。
而本着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的想法,瓦茨克一定会不择手段地除掉敌人。
那么删掉通话记录就是应对瓦茨克追查的最好方法,无论是对他还是恩梅查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合上电脑来到床边,胡梅尔斯掀起床垫,露出画满红线的事件调查图。这上面记录着他收集到的所有关于罗伊斯被枪击的线索。
当初为了罗伊斯能远离危险,胡梅尔斯谎称他是遭遇了持枪抢劫,但实际上他是被人远距离狙杀的。
经过这几年的暗中调查,胡梅尔斯已经确认制造这起暗杀的就是BVB内部的成员。
而此次罗伊斯再出意外,让他有了更确切的怀疑对象——瓦茨克和泰尔齐奇。
眼下敌人在明,他在暗。胡梅尔斯打算好好利用两人的特殊关系,调查出枪击罗伊斯的幕后黑手,他势必要替罗伊斯报仇雪恨。
漆黑的书房里,莱万借着月光静静盯着手里的怀表,夜色中他宛如一匹饿狼等候着狩猎时机的到来。
当怀表的指针指向III时,莱万起身来到罗伊斯卧室门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备用钥匙,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反锁的房门。
大床上,罗伊斯睡颜恬静。莱万慢慢靠近床铺,从身后轻轻环住罗伊斯,在嗅到那熟悉的气味后陷入了回忆。
初遇罗伊斯时,他正在执行BVB下达的暗杀任务。为了能让目标看起来像是死于意外,他刻意伪装成了体育记者。
这是他成名以后暗杀的第一个平民。仅仅只是因为收养了富豪走失多年的儿子,这位刚过完五十一岁生日的第四级别联赛的足球教练就得失去他的生命。
对此他表示遗憾,但身为雇佣兵,送人去地狱是他的职责,救人那是上帝才会做的事。
等待目标死亡的期间,他百无聊赖地看起了比赛。
突然,一抹身着白色球衣的单薄背影闯入他的视线。停球、过人、射门,灵巧且华丽的球技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炙热,背影的主人陡然回头,冲着他笑了笑。
或许当时罗伊斯并不是在冲他笑,但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罗伊斯。只有他穿着白色球衣,顶着一头金发,笑起来嘴歪歪的样子。
是什么让我们走到这一步的?
莱万曾在无数个深夜这样问自己,但却始终无法给出答案,也许没有答案就是他能给出的唯一答案吧。
繁忙的马德里机场,克罗斯右手绑着绷带等待登机。虽然拉莫斯建议他再在医院恢复两天,但对罗伊斯和布兰特的思念让他不得不即刻赶回多特蒙德。
“您好先生!”一位长相斯文的青年走到克罗斯面前,“能请您帮助一下这个孩子么?他好像和父母走丢了。”
看了眼躲在青年身后有着一头棕发的男孩,克罗斯抬手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朝那边一直走就能到指引台,那里有工作人员可以帮他广播。”
“是这样的先生。”青年有些为难地看向克罗斯,“我的航班早已开始登机,实在是来不及带他过去,能请您帮忙带他过去一下么?”
虽然克罗斯很不想管这个闲事,但面前的男孩让他联想到了布兰特。反正距离他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就当是为布兰特积累好运吧。
候机大厅里,克罗斯和男孩一前一后地走在前往指引台的路上。
期间,克罗斯用手机预约着接机服务,无心同男孩搭话。而走在他身后的男孩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指引台前,克罗斯向工作人员简单说明了男孩的情况,对方即刻联系了机场广播。
广播发出大概五分钟后,一对老年夫妇小跑着来到指引台。
“Joao!我的好孙子,你差点吓死奶奶了!”
老太太抱紧菲尼克斯掩面哭泣起来。
“谢谢您,帮助了我的孙子!”
克罗斯显然没想到老先生会如此激动,手里的手机一个没拿稳就被撞飞了出去。
“不好意思先生!”菲利克斯立刻捡起地上的手机,仔细检查了一番。在确认没有什么损伤后,双手递还给了克罗斯,“请您原谅我爷爷的行为,他是真的很感激您才会如此激动。”
接过手机,克罗斯朝菲利克斯摆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随后拎着行李返回了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