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陆陆续续返校了，新的学期也热热闹闹拉开帷幕。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们忙着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凯特莱娅很久没有在图书馆以外的地方见过莉莉了。

相应的，掠夺者们也忙碌起来。有着莱姆斯的约束，他们也不得不拿出大把的时间用来复习，但詹姆和西里斯依然坚强地在任何可能的时间空闲中去找斯莱特林的麻烦。

或者说，是双方互相找麻烦。

晚上，在凯特莱娅没有天文课也不需要和芙蕾雅一起研究如尼文的时候，他们会一起来到有求必应屋。那里现在被变成了一间有着宽阔场地和各种软垫的休息室，几人会在里面练习魔咒。

“说真的，我还是认为去现场实践更好。”西里斯把詹姆从垫子上拉起来，莱姆斯不赞同地摇摇头：“我们不能出学校去找个食死徒来练习。”

“出学校？”西里斯冷笑一声，“霍格沃茨里就有不少小食死徒呢，月亮脸。”

“轮到我了。”詹姆再次冲凯特莱娅举起魔杖，凯特莱娅双手略微抬起。

“昏昏倒地！”

耀眼的红光从杖尖迸发，闪电般击中凯特莱娅身前张开的绿色屏障。一击不中，詹姆持续向凯特莱娅发起攻击，凯特莱娅暗自咬牙，顶住屏障变得越来越吃力。

魔力源源不断地输出，莱姆斯和西里斯都围过来，西里斯欢呼着给两边分别加油，莱姆斯想要认真研究两股魔力碰撞的异同。

“粉身碎骨！”

随着最后一记粉碎咒，凯特莱娅再也无力支撑，屏障骤然炸开成无数碎片，凯特莱娅被魔力冲击地向后飞去，狠狠撞在墙上；詹姆也被反推出去，摔在身后的软垫上。

凯特莱娅摔得七荤八素，后背疼得像是要断了，眼前所见一片模糊，耳朵里也嗡鸣不断。她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无力动弹的玩偶任人摆布，茫然了好久，才看见西里斯担忧的脸。

“我没事。”凯特莱娅摇摇头，她逐渐听清他们的声音，出声回应道。

西里斯一脸严肃地抓着她，非要检查她哪里出了问题。凯特莱娅不好意思说自己后背疼得发麻，只好强忍着表情做出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我没有哪里受伤，真的。”

“休息一会儿吧。”莱姆斯端来两杯热巧克力，分别递给凯特莱娅和詹姆。詹姆也被摔得不轻，这会儿正躺在沙发上直哼哼。

凯特莱娅抱着热巧克力小口小口喝着，她不敢靠着沙发坐，只好盘腿坐在地上。詹姆突然凑过来，吓得她差点把巧克力泼到他脸上。

“我还是想不明白，”詹姆脸上苦恼混杂着好奇，十分有趣，“同样是伊万斯，为什么你能忍受大脚板，莉莉就宁可和那个鼻涕精玩也不愿意搭理我？”

“嘿！什么叫能忍受我？”西里斯大声地抗议，伸腿踹了詹姆一脚，“我们是相爱的！以及不要把我和那个鼻涕精混为一谈！”

“首先，我要先纠正你一下。”凯特莱娅抱着杯子老神在在，“西弗勒斯在莉莉心中的地位可比你高多了，不存在‘宁可’一说。”

詹姆的脸顿时垮了下去，西里斯发出一阵急促的狗吠般的嘲笑。

“我其实和西弗勒斯没什么交集，他看不起我，又觉得我好像随时都会把莉莉的脖子掐断似的，所以充其量早些时间莉莉强行想要我们俩交朋友，后来发现我们实在合不来之后就算了。”

西里斯的脸也垮了下去，开始低声咒骂起来。

凯特莱娅倒是没什么所谓，她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毕竟他们是从小认识的，在莉莉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被佩妮——也就是我们的姐姐——所恐惧的时候，是他来告诉她她不是怪物，还给她讲了很多霍格沃茨的事，我想莉莉一定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莉莉不喜欢他和斯莱特林那些小团体走得近，也不喜欢他研究黑魔法，所以他们之间会有矛盾，但本质上还是有这么多年情谊在的吧。”

詹姆被短暂地打击到了一会，很快又振作起来，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是怎么看上西里斯的？”

“喂！”西里斯看起来马上就要把詹姆踹到地上了。

“西里斯嘛——”凯特莱娅抿嘴笑起来，故意拖长音看向西里斯的反应。西里斯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詹姆的踢踹已经发展成了上手殴打，耳朵却恨不得支棱起来。詹姆看起来马上就要跳起来和西里斯扭打在一起了，凯特莱娅才继续说下去：“——他很好啊。”

西里斯一愣，被詹姆一个肘击摔倒在地。他踩着詹姆两步跳到凯特莱娅身边，笑嘻嘻地抱住她：“我也觉得我很好。”

“这太敷衍了！”忍气吞声被踹了这么久就得到这么一句话，詹姆不满地大叫起来：“他怎么就让你觉得好了？我们两个难道有什么差别吗？我还是格兰芬多明星球员，最具价值追球手！”

“可能因为西里斯没对我恶作剧过？”凯特莱娅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比如去年你那瓶莫名其妙的弗洛伯毛虫黏液，我要是莉莉我肯定也不喜欢你。”

詹姆脸色复杂得像是吃下一大把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西里斯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莱姆斯也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笑出声。

詹姆还想拉着凯特莱娅继续讨论，但西里斯终于忍受不了凯特莱娅对自己的无视。他像抱一只小宠物一样把她一整个从地上抱起来，圈在怀里放上沙发。凯特莱娅后背的伤处被碰到，顿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西里斯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上下打量着她。凯特莱娅摇头，想要避开西里斯探查的手，却被西里斯稳稳按住。

深灰色的眸子映着壁炉的火光，西里斯神情固执又强作温和：“小怪兽，你要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会担心。”

凯特莱娅一头埋进西里斯怀里，闷闷地小声说道：“刚才撞到后背了，但应该没什么关系。”

西里斯一僵，顿时有些尴尬。他们虽然刚刚确定了关系，但小怪兽还小，他也不能就这样直接查看情况，怪不得她一直不说。

“真没事，”凯特莱娅晃晃他的胳膊：“回宿舍让索菲帮我涂点药就好了。”

“你宿舍还有药？”西里斯像是听见什么了不得的话，眯起眼睛。

自觉说漏嘴的凯特莱娅顿时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她之前总弄得一身伤，干脆连蒙带骗地从庞弗雷女士那里弄了一大瓶伤药回来。这事解释起来就难免要解释为什么会弄一身伤，凯特莱娅嫌麻烦，不想讲。

于是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假装不知道西里斯问这话的潜台词。

西里斯恨恨磨牙，知道她不想说，也没继续追问，只下定决心以后要把小怪兽再看牢一点。

随着伏地魔的势力一天天壮大，校外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每天都有人失踪或者死亡，学校里时不时就有学生收到家人的噩耗，每个人都在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厄运就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的小团体也越发张扬。他们以食死徒预备役自居，对学校里麻瓜出身的巫师动辄出言侮辱或者直接对他们使用黑魔法。

布莱克兄弟又当众大吵了一架，第二天，西里斯就收到一封吼叫信，他压根懒得听，懒洋洋一挥魔杖，直接把那封鲜红的信封给点燃了。

莉莉和斯内普也吵了一架，莉莉一直在试图劝说斯内普不要和穆尔塞伯他们走那么近，但斯内普始终保持“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这一态度，搞得莉莉十分伤心。

“西弗，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我的呢？”莉莉和凯特莱娅在黑湖边散步时恼火地抱怨道：“他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什么呢？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还是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他这样做？

莉莉突然哽住，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但那是他的选择，姐姐。”凯特莱娅看着陷入纠结的莉莉，心情有些复杂，她不是莉莉，她也没有这样立场如此鲜明对立却又有着深厚情谊的朋友，但她猜测莉莉一定很难过，一定希望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站在一起。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正是一个个选择推动着他们成为不同的人。

“那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黑魔法？”莉莉想起玛丽被神锋无影切开的一道道骇人的伤口，声音中满是痛苦。

“可能因为那些是他真正感兴趣的。”凯特莱娅冷静地说，“我们不能强迫每个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是他们的自由。”

“那你呢？”莉莉突然问。她碧绿的眼睛里满是迷茫，求助般看向凯特莱娅，“如果布莱克将来站在食死徒那边，你要怎么办？”她一回学校就知道了凯特莱娅和西里斯在一起了的事，在崩溃过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后，她现在似乎已经接受良好了。

凯特莱娅愣住，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假设。西里斯，布莱克家族的叛逆者，始终站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对抗的最前线，如果有朝一日去支持伏地魔？

“如果那是他的选择，那么我尊重他的选择自由。”凯特莱娅呼出一口气，向莉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我会继续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