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有一种异兽名为怯狐,善狐假虎威,恃强凌弱,为众修士所不耻,就连靠倒卖异兽挣钱的倒包客都不愿意费心思去抓它。
但偏偏就是这种异兽,在异兽界活得比其他异兽都要滋润。
“张宝龙绝对是怯狐转世!”
刘苗与咂咂嘴摇了摇头:“那个滑跪,没点功力做不出来。”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在沈晚晚说出那句我要隐蔽毯后,众人沉默了。
无他,实在是觉得刚刚心疼沈晚晚的自己有点太傻缺了。
这玩意她就跟可怜小白花没关系,她纯强盗啊。
沈晚晚可不管他们的心路历程,她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口大铁锅:
“选吧,是你把毯子放进我的锅里。”
“还是我用这口锅把你砸晕,再用你的手把毯子放进我的锅里?”
张宝龙疑惑,张宝龙不解:“这两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吗?”
沈晚晚微笑:“有,一个痛,一个无痛。”
张宝龙震惊,张宝龙揭竿而起:“老子都不选,我可是张宝龙,你当我是弱猫啊!”
“我堂堂筑基期还打不过你一个练气?”
他张开双手,啊打地摆了个起势,还没帅上两秒,怂怂地道:“先说好啊,你不许找帮手!”
刘苗与一行人见此挑了挑眉,齐齐退后一步,一副你们来,我们不干涉的态度。
还是秦连钰有些看不过眼,好心劝道:“张道友要不算了吧,你打不过她的。”
张宝龙心虚但嘴硬:“有什么打不过的,我可是筑基!”
虽嘴上是这样说,但下一秒他很从心地看向秦连钰:“所以她是剑修吗?”
秦连钰摇头。
“那她是体修吗啊?”
秦连钰也摇头。
张宝龙安心了,他叉腰狂妄一笑:“都不是那怕什么,修真界除了剑修和体修谁能越级打架!”
“区区练气,还敢狮子大开口,看小爷不打得你叫娘!”
他啊一声就冲了出去,气势凶猛,如同一块天外飞石向沈晚晚砸来。
沈晚晚丝毫不慌,她避都没避,高举起大锅,在张宝龙冲过来的那一瞬间,砸了下去。
如同打地鼠一般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张宝龙被一锅拍到了地上,肉坨坨的脸如同面团一般被挤压成了一张饼。
他那双本就小的眼睛,此刻被肉挤压地看都看不清楚。
疼苦地躺在地上哀嚎。
刘苗与发出一声爆笑:“哈哈哈哈,爽了,天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这样锤他一顿,沈道友,锤的好!”
沈晚晚比了个OK的手势:“刘道友,代打50,爽了给钱。”
刘苗与的笑僵住了。
秦连钰蹲到了张宝龙面前叹了口气:“张道友,虽然她不是体修,但她那口锅是玄铁做的,重达上百斤,跟体修淬体用的锤子没啥区别。”
张宝龙吐出一口老血:“你怎么不早说!”
秦连钰委屈:“哥,你看他,我好心提醒他,他还怪我!”
秦连声揣着手走了过来,冲张宝龙眯眼一笑:“连钰,这事是你不对。”
张宝龙一口气吞了回去,果然还是有好心人的!
“你怎么能错估了张道友的抗击打能力呢,想来张道友定是福窝里长大的,从小丹药不断,才能养成这般身娇体贵。”
“练气初期的修士小小一砸,竟将张道友伤成了这样,真是抱歉,张道友还好吗?不会不能起身了吧?”
“若真是,那实在是我们的罪过,等出去后,我一定携重礼,告知整个修真界去给你赔礼道歉。”
张宝龙吞下去的那口气哽在了喉管,这是给我赔礼道歉吗?这是让我丢脸吧。
堂堂筑基被一个练气锤了,还是一招锤了的。
亏他还觉得这是个好人,全都是错付了!
他强撑着站起:“不用了不用了,我好着呢。”
“刚刚那只是一时失察,若是再来定不会如此。”
秦连声了然地点点头:“当真?”
“真,真得不能再真。”
“张宝龙,你还是先把你嘴角溢出的血擦擦再说大话吧。”刘苗与翻了个白眼,迎面撞上了玄一不赞同的目光。
“师妹,不可胡说,张道友敢这样说定是有原因的,怎能随意就说他说大话呢。”
“是不是大话,一试就知,张道友,请。”
刘苗与看着玄一一本正经的模样,憋笑憋红了脸。
难怪之前总有长老说师兄不说话就是与他人往来中最好的方式。
长老,诚不欺我,哈哈哈哈!
张宝龙看向玄一,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可惜没有。
玄一满脸真挚,张宝龙如鲠在喉,现如今他是骑虎难下,为了自家脸面,他尬笑一声,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一般地大吼:“冲啊!”
胖乎乎的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流线,在即将冲到沈晚晚面前的那一刻,他膝盖一软,非常流畅的一个滑跪跪在了沈晚晚面前。
他抬着头,双手举着一张毯子:“沈道友,我看你那锅十分坚硬,定是非常适合存放宝物的,这东西不放在沈道友那,我心难安啊!还请沈道友务必收下。”
……
刘苗与鄙夷:“啊呸,不要脸。”
沈晚晚赞许:“你竟然比我还不要脸,孺子可教啊。”
水镜外众修士:无语。
论不要脸,还是你沈晚晚更胜一筹。
张勤龙直接气晕了过去,无论医修怎么扎针就是不行。
看上去是急火攻心,但那脸色红润的又不太像,甚至连真晕还是假晕都说不太好。
崔停允笑得合不拢嘴:“瞧瞧,还是年轻人有意思,你说是吧闫长老?”
闫长老冷哼一声:
“那得是什么年轻人了,她行事不择手段,见钱眼开,满心只有利益,和魔修有何区别?”
“果然不愧是破云宗的弟子,那个人的徒弟果然和那个人一个德行。”
“诸位,我还是那个看法,除名,破云宗那个邪门的宗门就不该还留存在修真界!”
他说话间隐隐带了些许灵气,掷地有声。
有不少小宗门都下意识噤了声。
只有够得上名字的上四宗下五门及个别顶级世家还在讨论观望。
有修士探寻地问道:“闫长老,你何故非要除名破云宗?”
闫长老捏紧了拳头,似是回忆起了些许不好的回忆,身旁的灵气隐隐涌动,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身为修真界宗门,却不约束座下弟子,甚至还纵容座下弟子行事不端,这样的宗门有何存在的意义?”
南方位的黎家:“闫长老,你代表的是你个人,还是剑宗?”
闫长老挺直了腰杆:“我站在这,代表的自然是剑宗。”
“代表的竟是剑宗!这……”
阵阵议论声中,黎家站了出来:“既是剑宗的意思,那我们黎家赞同。”
“西方吴家也赞同。”
“……”
一个接一个的世家站了出来,向剑宗示好。
一些小宗门越发沉静,而上四宗和下五门的宗门至今没有任何表态。
“我秦家也赞同。”
此话落地,众人哗然。
“秦家,秦连声和秦连钰的那个秦家?”
“不然还能有哪个秦家,想不到啊,他们竟然也赞同,这秦家两兄弟不是跟这沈晚晚关系挺好的吗?”
“啧啧啧,早听说这秦家内斗严重,未曾想他们竟是毫不顾忌了,连自家未来家主朋友的面子都不顾了。”
“什么朋友,刚认识几天的人算朋友吗?秦家两兄弟可是在剑宗做弟子,自然得向着剑宗了。”
众人议论声中,秦家所在的位置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那人一身紫袍,头顶金冠,面如冠玉。
就是可惜,瞎了只眼,一个黑漆漆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右眼,使他的容貌平白降了三分。
他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我秦家家教甚严,自不是什么人都能算得上我秦家人的朋友的。”
崔停允坐直了身子,秦家家主秦定坤,他不是闭关百年未曾出,怎么今日出来了。
她心里暗道不妙,前面那些世家还只能算是攀炎附势,小打小闹,构不成什么,但若是秦家家主出了面,此事可就有得谈了。
看来这闫长老怕是有备而来的。
果不出她所料,秦家出面后,不少顶级世家也下了场,一时之间支持闫长老的宗门和世家竟有二十多位了。
闫长老轻轻一笑:“看来众望所归,今日这破云宗定是要从修真界除名了。”
有小宗门的弟子看不顺眼,小声蛐蛐:“人破云宗就是个小宗门,招谁惹谁了,又没犯事,凭什么将他除名。”
他身旁的修士立马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住嘴,可还是晚了一步,被闫长老听到了,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人。
化神初期修士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得那修士喘不过气来,膝盖一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崔停允深吸一口气,出手解了那修士的困境:“闫长老,宗门除名是修真界的大事,不是靠你拉人头就能决定的。”
“开混年间,蓬莱的凌派祖师曾有令法,修真界各路宗门凡入宗门册者,非大错不可出。”
“你今日这般胡闹,于理不合。”
她话音落下,立马有小宗门的修士接腔,他们叫嚣着:
“就是!”
“凭什么啊,说除名就除名,又没犯什么大错。”
“就因为宗门小,就活该被欺负吗?”
种种言论络绎不绝。
闫长老一双鹰目死盯着崔停允:“什么时候修真界按令法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