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半夏难以呼吸。
周云山贴得太近了,近到她甚至都不敢呼吸。
心跳太快,快要炸了!
“周总,你离得太近了。”楚半夏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周总?
周云山不再擦水,将面巾纸丢台盆上,声线勾魂,“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昨晚叫他“哥哥”。
他以为他们分手了。
他以为楚半夏是一个人过生日。
他以为楚半夏给了他足够的信号。
楚半夏被他圈住,逃无可逃,“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周云山贴近她耳后,“你耍我吗?”
不是……
她没有……
她也想就这样豁出去了……
可是她又犯难。
短短一个月就被李阿姨发现了,难保不再被其他人知道。
她不敢冒险,她不愿背负“小三”骂名。
哪怕她随时都可能死掉,那也不是知三犯三的借口。
只是……她真的很喜欢周云山。
她听到周云山沉闷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就停留在她耳旁的呼吸声,还能感知到他呼吸时的温热。
她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鼻尖不免吸吮。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周云山直起身,似要离开。
楚半夏自乱阵脚。
慌乱之中,她再次拉住他;这次拉住的不是手指,而是手臂。
故事重演。
她听见周云山轻声笑了下。
他故意的?
随即,周云山退回来,再次将她逼回角落,右手大拇指轻按压她的嘴唇,在她湿润的薄唇周围游走。
周云山缓缓垂下头,快要亲上来。
楚半夏躲开。
周云山没放弃,还要再亲。
楚半夏将脸侧到另一边,躲得更远了。
又当又立。
既要又要。
周云山的耐心被她调.教得当,被拒绝两次还不生气,亦不恼,退而求其次,唇瓣轻轻碰上楚半夏纤长的脖子。
一路往下,咬上那修长的锁骨。
他咬的力度很轻,根本就不疼,可楚半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啊”了一声。
周云山真的要把她吃了的架势。
她在犯错。
他也在犯错。
不可饶恕的罪。
她觉得,周云山很会蛊惑人心,一步步靠近,一步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而她,一步又一步地堕落。
“不喜欢我吗?”周云山魅惑的声音响于耳畔。
楚半夏不好意思回答,再次把自己缩进龟壳里。
可都到了这一步,周云山并不打算放过她,开诚布公,“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私藏我的挂坠。”
楚半夏躲不下去了,“你知道我……”
拿了你的挂坠?
她惶恐不安盯着他。
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也不找她拿。
“那挂坠可是保平安的,你可得好好保管。”周云山搂着她腰,钓得她云里雾里,浑身发软,“毕竟,我的命都在你手上了。”
胡说八道!
如此面不改色地说骚话。
楚半夏正想反驳揭穿,木贝贝解锁开门。
客厅空荡没人。
木贝贝大声喊她:“楚楚?”
楚半夏下意识要回应,被周云山及时捂住。
楚半夏反应过来,紧张得瞳孔都瞪大。
他这时候竟还笑得出来!不慌不忙。
手机亮了。木贝贝的电话。
幸好是静音模式。
周云山看去,快速瞄一眼,似要拿,被楚半夏抢先一步。
她也没接,挂了。
她可不想被木贝贝发现她和周云山一起待在卫生间……
门还从里面锁上了。
周云山声音浅浅的,凑近提示:“发微信,就说你跟我一起去超市了。”
楚半夏屏住呼吸,“鞋。”
周云山:“我藏进鞋柜了。”
“你的衣服呢?”
“藏柜子里了。”
楚半夏:“?”
心思缜密用在这种时候?
楚半夏不得不照做,给她哥哥发微信。
总觉得对不起木贝贝……
而更对不起的,是周云山的老婆吧……
【贝宝】我来找你们。
一分钟后,又是一阵关门声。
楚半夏长呼一口气,可算能痛快呼吸,想出去透口气,却被拦住去路。
周云山不动如山。
不准她出去吗?
周云山依旧将她圈着,用手擦去残留在她肩上的水渍,笑道:“叫哥哥就让你出去。”
刚才被周云山咬那么一下,她就反应大到不行,她不敢相信再留在这里他会做些什么。
危险又缺失理智。
“哥哥。”楚半夏服软。
周云山“嗯”了一声,“我知道你喜欢我。”
那又怎样呢?
楚半夏别过脸,不去看他。
喜欢又不一定要在一起。
周云山有意放开,“考虑一下我?”
和木贝贝分手,彻底分手,然后跟他在一起。
楚半夏惶恐看他。
你疯了?
她没骂出口,夺门而出。
她算什么?
他养在国内的小情人吗?
周云山不慌不忙跟出去,看楚半夏走来走去,漫无目的,像无脑僵尸,半晌才反应过来要赶去超市。
作戏做全套,要让她哥真的相信她去超市了。
周云山跟她一起去超市,“你考虑好了就告诉我,我会一直在这里。”
楚半夏气得手哆嗦。
她没见过把养小情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说得这么浪漫。
但更气的是她居然有一丝丝的动摇……
好在木贝贝并未怀疑,三人如约在超市集合。
木贝贝本是打算自己下厨,听周云山毛遂自荐后,毅然决然让出主动权,严格执行把关制度。
木贝贝:“看一个男人的好坏,不要光看皮囊,要学会看他的里子。”
楚半夏和他并排走在后面,不由得冷笑一声。
周云山皮囊是好看的。
至于里子嘛?烂透了。
她的同样烂透了。
木贝贝继续输出:“还要注意看举止谈吐,处事方式。”
举止谈吐?
楚半夏抿抿唇,不免摸了摸被周云山咬的锁骨。
现在还有感觉。
木贝贝:“做饭好吃也是加分项。”
【哥哥,你说的做饭是正经做饭吗?】
又是这个糟糕的想法。
楚半夏难掩神情,加快脚步,木贝贝跟上,拉她没拉住,便小跑两步从后面锁她喉,“走慢一点啦,心疼一下患者啦。”
楚半夏不敢乱动,她真怕把木贝贝打折进医院,只能任由木贝贝蹂躏欺负。
而走在前面推着小推车的周云山听到打闹声,回头看去。
木贝贝的手臂正绕过楚半夏肩膀,手指摩挲着她的脖子。
他没多看,很快就回过身。
楚半夏只瞧见他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以为他要救她呢!
没见她被死死锁喉了吗?她都被掐脖子了!
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还堂而皇之说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考虑好了告诉我……
坏男人。
他就是在对她进行服从性测试,而她又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木贝贝玩得可开心,凭弱势群体“患者”这个由头肆无忌惮。
最后救楚半夏的是程浅的一通电话。
“我在超市门口等你们。”木贝贝没立刻接,走得极快。
他们到底是和好了还是分手了?
楚半夏想不明白,捋了捋被木贝贝蹂躏得凌乱的头发,追上前面的周云山,“我来推吧。”
她接过小推车,可周云山并没有退让半分,依旧单手紧握把手,占据把手一半的位置。
楚半夏硬凑上去的两只手只能缩到另一半,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周云山的手背。
看起来像是楚半夏在主导小推车前进的方向,实则要停在哪里,往哪个方向推都是靠周云山。
周云山停到一面货架后,两面货架自动形成过道。
“想好了吗?”他拿了包调料,正在看生产日期。
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楚半夏缩紧肩膀,心说哪儿那么快想好?
去菜市场买猪肉还得挑挑拣拣一下呢。
嗯?
救命!她真的有在考虑哎……
周云山侧过头,看她,将调料扔进小推车里,“没关系,慢慢考虑。”
楚半夏要疯了。
你下一句该不会要说“我有的是时间等”吧?
对视好几秒。
她竟然在期待周云山说出这话?
没说。
很好。
楚半夏的小心脏又不争气地跳快。
人家没说这话不是应该的吗?
你在期待什么?你在失望什么?
周云山再次推动小推车,“要买个生日蛋糕吗?”
楚半夏随车跟上,“不要,我不喜欢吃蛋糕。”
她喜欢。
她只是不能吃。
一抬头,过道尽头,李阿姨儿子,也推着推车。
好巧!
楚半夏反应迅速,转身要逃。
而过道另一个尽头,李阿姨,手上拿了包什么东西。
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楚半夏:“?”
肉眼可见,双方脸上都尽显尴尬。
李阿姨:“小楚,你们也来超市买东西啊?”
楚半夏脸都僵了,“对啊,好巧啊李阿姨。”
好慌!好慌!好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大脑一秒宕机,一片空白。
解释啊!快解释啊!
怎么解释啊!
李阿姨从她身边经过,路过周云山时多看几眼,笑笑,点头打招呼。
完了。晴天霹雳。
不管她解不解释,怎么解释,都很奇怪。
楚半夏脸都白了,“还有要买的吗?”
周云山:“没了。”
结完账楚半夏就说自己要去卫生间,让周云山先去超市门口等她。
她压根就不想上厕所,找了个没人的地又给妈妈打电话探口风。
楚妈妈:“没人没人!没人给我打电话,我今天一共就接了俩电话,都是你打的!”
……
另一端,周云山将满载小推车推到超市门口。
木贝贝蹲在石墩子旁,还在打电话,没发现周云山出来了。
“我是有想过去美国,不管有没有用,情况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吧?”
“这真的很自私,我不能这么干。我当初就不应该跟她在一起。她还很年轻,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我已经耽误她很多年了,不能再耽误她。”
“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我这两天就跟她说清楚,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