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柠：“这群坏东西竟然敢这么欺负你，气死我了。”喻柠叭叭骂了一堆，听得池雪霁都懵了。
“算了，我们先干正事。你听我说啊，这副画的整体色调是暖棕色。底色会透一点浅黄和橘色调。人像后方是灰蓝调，你刚刚画坏的一笔落在人物裙子周围了，影响不大，你先调个接近的底色出来。”
“红色在你右手边，从上往下数第二行第三个，黄色在第三行第五个。黄色先取红色的1/3，对，就是这么多，在黄色位置往下那个，是橘色，你笔尖轻轻沾一些。够了够了，停！倒回去，再在红色左边的颜料里蘸取黄色1/4的量。”
“以你现在的力度混合五次，可以了……接下来仔细看啊！不要眨眼！”喻柠语气轻快地，“看见古画上的闪着微光的地方了吗？把笔刷上的颜色盖一层上去！”
池雪霁没动，喻柠急了：“愣着干嘛呀，画呀。哎呀你放心，他们看不见我，也看不见这提示的光的。他们都那么欺负你了，你不想修补成功，狠狠打他们脸吗？”
池雪霁心中挣扎，想着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被所有人议论。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听从喻柠的指示，一点点将调好的颜色，不断往古画上填——
池雪霁起先还有些生疏，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和喻柠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池雪霁记性不差，喻柠说过一遍的事都能记住，喻柠还会时不时地更新指导提示。
一时间，池雪霁又找到了之前画画的感觉，动作流程、每一笔都精准无误。
一直没关掉直播，想看池雪霁翻车的齐叔顿时脸色煞白：
“……怎么、会。”
“不可能！”预想中的情景没实现，刘珏没忍住，从房间里冲出来，“你不是色盲了吗？你怎么可能还能画画？！”
——这是刘珏？他怎么也在？
——他刚刚是躲着偷窥吗？
——不得不说，池雪霁画技还是牛逼啊！先前那一笔误触，已经变成点睛之笔了！
刚刚还是一片骂声的弹幕，立刻变了风向。
池雪霁慢条斯理地放下画笔，疏离又高傲地盯着刘珏：“怎么不可能。我还能画画，让你很失望，是吗？”
一时间，巨大的压力笼罩在刘珏身上。
直播间风评转变，现在全变成了质疑刘珏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刘珏无法忍受他人的猜想，歇斯底里地大吼；“快把直播关了！”
面对刘珏的无能狂怒，池雪霁冷漠地别开视线，他淡淡地瞥了齐叔一眼：“画我修完了，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也不必见了。”
齐叔表情尴尬：“小池啊，齐叔是真不知道你眼睛的事，我就是想着年轻人爱直播，我弄个直播，展示一下你的技术。”
池雪霁没说什么，深深地看了这个叔叔一眼，转身直接走了。
出门后，他特地放慢脚步。
等听到那个咋咋呼呼的画灵声音时，紧绷的唇角才松缓下来。
池雪霁恢复正常的走路速度。
外面没人了，喻柠干脆显形了，她小跑着追上去：“池雪霁池雪霁，你刚刚是不是特地等我呢？”
池雪霁冷哼一声：“少自作多情，谁等你。我就是累了，稍微休息。”
“哦……”喻柠不气馁，又问，“那你觉得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超有能力？”
听见她自然地求夸的语气，池雪霁不自觉轻笑了声。
但下一秒，他立刻抿紧嘴，口不对心地来了句：“一般吧。”
“乱讲，明明很厉害。主人说我是最厉害的画灵了。”
池雪霁在听见“主人”二字后，心情急转直下，他危险地往喻柠脸上盯了几眼：“主人？你还有主人？”
“当然有啊。”喻柠没看出他的不高兴，继续开心地分享，“你都不知道我主人有多厉害，我主人就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厉害的画师！”
“哼。”池雪霁冷笑，再度加快步伐。
“等等我等等我呀池雪霁，我刚刚帮你，耗费了不少灵气呢。”喻柠一个大喘气，“我超级累的呀。”
池雪霁脚步一顿，回头看喻柠：“是吗？”他微挑起眉，“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背你吗？”
喻柠停下脚步，喘了口气，还略带诧异地看向池雪霁：“真的吗？”
她眼泪汪汪地：“池雪霁，你突然变得好好心啊。”
喻柠伸手，准备爬到池雪霁背上去：“那就多——”
然后扑了个空。
嗯？
池雪霁根本没想背她！
在喻柠一靠近时，就立刻退了好几米远。
池雪霁以为喻柠会生气，他瞥了气喘吁吁的喻柠一眼，心想，确实怪可怜的，如果这小画灵说点好听的夸夸他，他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
下一秒，喻柠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就对了。”
池雪霁：？
“你刚刚说我背我回去，可太不正常了，搞得跟被邪祟附体一样。”
池雪霁顿时黑了脸：“你才是那个邪祟吧！”
好歹他还是个正常人类。
“哼。”
池雪霁哼完，扭头走了。
这次完全没有要等喻柠的意思。
喻柠又开始在后面小跑着追他：“慢点啊池雪霁，你别是忘记自己还是病号吧，医生说你不宜剧烈运动的，唔……”
池雪霁站定，喻柠没刹住车，一头撞在男人结实的后背上。
“我可没说要背你。”
她捂着被撞得发酸的鼻尖，控诉但没什么杀伤力地瞪着池雪霁：果然是阴暗b男主，心思比六月的天还难猜！
“你刚刚叫我什么？”
“池……池雪霁？”
“还记得你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
喻柠想了会：“画灵？你的合作伙伴？”
池雪霁双手环胸：“友情提示，是我的助理。”
“没错，我是你助理。”
喻柠说完，又直勾勾地盯着池雪霁。
常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应该都能理解池雪霁百转十八弯的心思。
可喻柠又不是常人，画灵想法直来直去，哪里懂池雪霁这别扭想法。
“所以呢……”喻柠等了半天，“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她都等累了。
池雪霁更气，眼神冷得能冻死画灵：“你叫我什么？”
“池雪霁？”
“叫老板。”
“唔……老板。”
喻柠乖乖叫了，可池雪霁还是不高兴。
心里像是闷着一团火，怎么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你是画灵，你可能不懂我们人类世界的规矩。”池雪霁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老板和助理的关系，其实也跟主人差不多。”
喻柠半信半疑：“是吗？可我主人没说过啊。”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池雪霁暗戳戳地，“主人只能有一个，那老板也只能有一个，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新主人了。”
喻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