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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予跟进？！”
提交给搜查二课的申请被原封不动退回，佐藤美和子攥着报告手在发颤，一脸震怒地看着从进来一直说抱歉的搜查二科同事。
“佐藤，你别气，这不是没办法，上面不批……”搜二科的高桥还想劝一劝，毕竟这种事他们是想管也管不到，只能弱弱的找借口，“再说他们有过案底，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原本前脚-交上去的报告，后脚证人改了口供已经让她火大了，高桥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佐藤美和子猛一拍桌，吓得高桥后退半步，“你们还怎么当的警察！犯人不是人？知错就改的民众就不能上诉，不能享受自己应有的权利了吗！”
“……”这问题高桥不知道该怎么回，最后只能叹气地提醒：“你们也别费劲了，这起案子是不会予以采纳的。”说完就逃也般离开了。
“窝囊！”佐藤美和子气愤地坐下，手上的申请报告啪一下摔在桌上。
高木涉颤巍巍试探：“佐藤警官，你没事吧？”
“好得很！”
咬牙切齿的声音完全不像没事。
高木给她递了杯水，让她缓缓气，随后脑袋一转，提议道：“佐藤警官，虽然渡步元二翻供，其实我们还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的，比如，新井爱子小姐？”
“可她和餐厅关系不大，知道的也不多。”佐藤叹气。
“啊哈哈……说的也是。”高木尴尬抱头。
他其实只想转移个话题，缓解气氛，不想佐藤太受气。
“等一下！”佐藤突然开口，一双眼睛发亮地看着高木涉，“不错啊高木！真有你的！”
高木：“？”
佐藤勾了勾手指，让他凑过来，细碎的声音在耳边，“我们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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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因为查阅资料太晚，几片面包根本扛不住饿，九野终于受不了出了趟门。
走进便利店，九野聿在速食区挑选。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饭团便当这类食物了。
他最后选了一包土司、一份切片火腿，犹豫了一下又买了一瓶纯奶。
接过收银员找的零，拎着袋子便往外走。
冬天夜晚温度是冰冷的，簌簌的风时不时灌进衣领，他只好缩着身子加快了脚步。
刚出来没几步，他敏锐觉察到身后有人。
脚自然地拐进一条巷子，背紧贴在墙上，屏住呼吸，观察侧道。
奇怪，没跟上来？
九野我微微皱眉，抬脚沿着这条路又拐了回来，以防万一，他弯弯绕绕，走了好几个来回。
这应该甩掉了吧？
他左右看看，谨慎地走到家门口，发现没有异常，才拿出钥匙旋开门锁。
咔哒——
锁扣解开的声音和手-枪保险开启声重合。
要不是能感觉到贴在后腰的坚硬物体，九野聿是想不到这人竟然还是跟了过来。
“你想怎样？”手还搭在门把上，他稳住气息，耐着性子问道。
深夜凌晨，即使在这里开枪，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况且之前为了方便任务，这层楼他特意交代，所以只有他一个住户。
这下可方便了这位不速之客，毁尸灭迹完全不用顾虑。
考虑过或许是警视厅内鬼坐不住，找了个杀手来探下情况，但出门采购是他临时起意，如果早就藏在暗处，出门的时候就该动手，而不是等他出便利店门才现身。
等了许久，对方似乎耐心极佳，也无意回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一阵冷风吹来，九野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然后，腰间那把枪戳的更近了！
九野聿面色不虞了几分。
不谈条件，也不杀他，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摸不清对方意图，站在寒风里的他，只想快点进去暖和一下。
他轻轻地转了下头，想当面对质来个了断，却在刚要扭头时，忽地被一个带着皮手套的大手给拧了回去。
九野聿：……怒。
紧接着，耳边传来冰冷的命令语气：“进去。”
九野聿：……赶巧了。
遵照对方意思推门而入，一股暖意瞬间化解了冰冻的手脚。
室内明亮，他离开的时候没关灯，但九野聿依旧走在前面，所以看不到对方长相。
换好鞋子来到客厅，桌上摆放的电脑处于待机状态，九野防范意识很强，所以离开前重要的资料都收到了隐蔽地方，也不怕被看到。
忽地被人一把按到沙发上，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条黑色丝带，便往他头上缠，几圈盖住了他的视线。
为什么不让他看？
九野端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个待宰的羔羊。
对方悄无声息的路数令他警惕几分，大概觉得自己没那威胁，对方索性也不刻意隐藏，九野能察觉他在屋子里走动。
在找什么？
或许真的是那家伙派来的？
九野聿思考着如何脱困，骤然间身侧的空气轻微震动。
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更令他毛骨耸立的是，此刻一只还带着室外温度的手，就直接搭在了他皙白的脖子上！
这人要干什么？！
被蒙着眼的白发少年大惊失色，对方没有脱掉手套，粗糙的皮革摩挲着，从脆弱的后颈，一直向上，沿着耳廓，再来到他的敏感地段。
——似在探索，又像是在确认。
九野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速率在加快，而耳边的呼吸声也异常明显，两者交缠，让他有种恍惚的错觉。
冰凉的触感从耳根处来到背脊，这次明显光滑许多，也能更清晰辨认那双探寻的手。
指腹枪茧一寸寸摩挲，引出不自然的战栗。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每一处，而那双手仿佛也知道。
“你认识我？”九野聿忍不住开口。
已经确认过了，对方和之前闯他家门的，不是一路人。
这人看上去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奇怪的想法，其实更多的是某种确认手段，就比如CIA的测谎技巧，也是要身体接触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份亲昵，他虽不习惯，但身体也不排斥。
“说话。”背在身后交叠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因为大脑奇怪的记忆方式，他往往只记得当天的事情，第二天自然忘却，所以他必须得到答案，然后记下来。
或许有人会庆幸，这样忘掉痛苦，只迎接新的开始，生命就变得光彩亮丽起来，这是馈赠，需要感谢。
然而对于九野聿来讲，这才是痛苦。
而这次，或许真相就在眼前。
“你是谁？”九野聿放低了声音，按捺住心绪道：“你认识我？”
一声短促的笑像绒毛吹过耳边，带来丝丝痒意。
“想知道？”他的声音仍带着极川的寒意，却添了几分促狭笑意。
那人压在他身上，长手从胸前绕到另侧下腰停住，还有只手探在他颈侧，呼吸咫尺。
凑得太近了，九野几乎被浓厚的烟草味整个包裹住，鼻尖略微还能嗅到点血腥味以及硝烟气。
应该是杀人没多久，半路碰上他了，九野聿喟叹，又是个临时起意。
既如此，他原本的身份不难猜，或许也与对方差不到哪里。
毕竟隔行如隔山，你总不能期望一个警察会和一个犯罪分子，在除了犯罪现场以外的地方，有所交集。
不过，能确认也是好的。
“你告诉我。”九野聿不想再打太极，抬手要去扯带子，却被一只大掌握在手里。
有点烫，但姿势挺怪异。
“现在不行。”他语气强硬，过一会，又添句状似安抚，“还没好，再等等。”
“……”
……
……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九野聿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在确认结束后，这人就摆起如入自家花园的大爷做派。
还有未坦承之前，他对他上下其手的事，都让九野觉得这世界魔幻了。
你敢信？对方声称找他多年，他是他曾经相依为命的亲人。
这年头亲人相见都这么惊心动魄了？
听完他的话，九野聿喜忧参半。
欢喜的自然是过去终于有迹可循，当然他的鬼话，掺假程度较大，他暂时不去考虑，而忧的是——
一个很可能里世界出身的杀手，一个是表世界背景清白的日本警视长官，明明立场对立，却安稳地待在同一个空间。
这算什么？
然而反抗，他指定没那本事，否则也不会被追踪，还傻傻把人带到家门口了。
九野聿叹了口气，忽略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自称黑泽阵的长发男人，从便利袋里拿出吐司还有火腿，走进厨房。
不多时，九野聿端着两个碟子出来，将其中一份推到对方面前。
“我这儿没什么可招待的，先凑合。”
也不管对方接不接受，自己到对面先坐下来，拿出电脑一边吃一边工作，或许是吃的太干，他又起身跑过去把刚放进冰箱的牛奶拿出来，猛灌了一口。
“你在家就吃这些？”黑泽阵皱着眉，嫌弃地挪开眼前称不上食物的东西。
“爱吃不吃。”上一秒还拿枪指他的人，九野聿不会惯着他。
黑泽阵：……
“医药箱在玄关，自己处理。”九野聿头也不抬。
“嗯。”
“……”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是真的不想管，眼皮都在打架，距离上班还有不到五个小时，这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僵持下去，他知道明天又要浪费一个上午补足睡眠。
“你不去洗洗？”既然不走，九野聿就默认他要留下了，伸手一指，“有客卧，自己收拾。”
至于帮忙铺床什么的，醒醒，别想了。提供食宿对九野聿而言，已经很人道主义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犯罪分子。
他说完就拿起自己的电脑回了房，顺手拿起一侧的小本子，然后把门给锁上。
……
房门合上，紧接着又听到房门反锁声音，背对坐着的琴酒轻笑一声。
给伏特加发去消息，然后起身，进了洗浴室。
过了一会，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流沿着宽阔的肩膀，顺着湿润的银色长发蜿蜒而下，藏在长发下的腰线看似劲瘦，却恰到好处地很有力量感。
氤氲的水汽，镜面模糊，密闭的浴室里，只隐约听到男人微喘的呼吸，压抑、兴奋。
……
第二天大早，九野聿打开房门，看到餐桌上除了尚有余热的早饭，还有一张写字的便签。
【有事，晚上回。】
“……”看样子，要长住了。
九野聿叹气，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居然意外的好吃。
警视厅搜一科室。
“佐藤警官。”
“嗯？”佐藤美和子从文件堆里艰难抬头，“怎么了，九野？”
男人扔给她一叠资料，佐藤拿起翻了一下，面露喜色。
“那家餐厅的部分资料，我想你们用的到的。”九野聿看到她表情也松了口气，他实在太忙跟进不了，所以交给别人就好，他说着朝讪笑着凑过来的高木点头。
“警视厅搜二科是以证据不足无法立案为由，压下了这起案子，我想，你们应该是不会罢休的。既如此，如果找到充足证据，那上面就没办法了，不立也得立，”
九野聿顿了顿，又道：“抱歉，我最近比较忙，可能帮不了什么，所以……就拜托你们了。”
佐藤郑重点头，“谢谢，这对我们帮助很大。”
“嗯。”九野聿又看了眼高木，朝他招了手，让他跟着出来一下。
高木涉和九野聿走到警视厅外面的一处角落，走在前面地九野停下脚步。
“听说你认识强行犯三系的伊达航巡查部长，”九野聿开口问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高木涉愣了一下：“啊……有的有的。”
“喏，就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