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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沅茜忍俊不禁,“不太可能。”
她不太清楚猫柒是怎么开启的灵智,也没有好奇心。从认识洛时笙到现在,苏沅茜对发生在洛时笙身边再奇怪的事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钟峤垂手搭上系在腰间的长刀,握了握刀柄,又一攥刀鞘,“那我能揍它吗?用刀鞘。”
“大概,不能?”
苏沅茜眉眼悉是笑意,又说道:“钟姑娘,你就多担待吧。”
“我担待。”
钟峤松开刀鞘,没辙了,“那猫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可能就是单纯地在哭洛姑娘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把它带上的委屈吧。”苏沅茜颇有些感慨,她觉着,想来等时间久了,猫柒也就能跟她一样,对洛时笙他们在雷厉风行和随心所欲之间反复横跳的行事作风,习惯成自然,进而处之泰然了。
倒是钟峤,或许是因为他们江湖人也是一样的来去如风,所以,钟峤才会丝毫不意外,也不在意洛时笙他们突然离开的举动?
苏沅茜的猜测很有说服力,钟峤信了,“那就没办法了。”
扑簌——
一只蜂鸟似的小白禽飞了进来,停在了案桌上,又倏忽化作了纸鹤。
钟峤在小白禽甫一扑飞而来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刀柄,“苏姑娘?”
“没事。”
苏沅茜伸手拿起纸鹤展开,定睛一看,尔后朗声笑道:“是洛姑娘送给我的好消息。是好事。钟姑娘,我想请你喝酒,赏光否?”
扬眉大笑的苏沅茜眸中盛着璀璨的星光,眼尾的细纹勾勒出了她成熟妩媚的绰约风姿,似灼灼牡丹,惊艳而又皎皎生辉。
钟峤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啊。”
日岩岛,主峰的山巅。
趴在一块险峻悬空的诡石上的猫柒大张着嘴,咳嗽个不停,“咳、嗷咳、咳咳呜……”
嗐!撕扯着嗓子了。
猫柒咳得呕了声,眼泪又掉了下来。
【洛时笙你个没良心的无情渣女!已经得手的系统就不值钱了是吧!你有本事迫害我!你有本事带我一起去搞事啊!噫呜呜呜——】
又被洛时笙单方面屏蔽了的猫柒只觉得自己的心酸苦楚无人能懂,【丧尽天良、丧心病狂、丧、丧、丧权辱猫!】
【洛时笙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你就是恼羞成怒了吧!】
【洛时笙我告诉你!你就算把我一辈子都关在日岩岛!我也要高歌一曲,喊出我的心声:爱情拯救世界!爱、情、拯、救、世、界——!】
【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洛时笙!】
*
*
*
京都。
笼在凉白月色中的金碧辉煌的皇宫仿佛浮在如烟如雾的轻纱里,朦胧缥缈,却又肃穆而庄严。
巍峨的皇城内,紫柱金梁的雄伟宫殿建筑群恢宏而精致,宽绰而敞阔,成荫的绿树和锦簇的花团点缀其间,隐隐绰绰涂绘出了一抹风花雪月,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厚重的宫墙带来的禁锢感,万千气象,处处相得益彰,彰显出了沉静而磅礴的气势。
洛时笙和洛翊并肩走在皇宫里,颇有些既然顺道,那沿途就游玩参观一下景区的意思,“我们来拍照打卡吧?”
洛翊面露茫然,“什么?”
“留影石。”
“……啊。”
洛翊恍然大悟。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留影石,用灵力将之隐匿,并使其飘在了半空中,记录起了以他们为焦点的周遭的影像。
洛时笙极轻地笑了一下。
洛翊偏头看向洛时笙,紧抿的唇线微松,心下因为她要渡劫而紧张到焦灼的情绪,莫名地就轻快了一些:没关系,他会舍命为她护法,也会与她生死相酬。
慈元宫。
布置和摆设尽皆奢华而贵雅的宫殿烛灯通明,摇曳的烛光照在仿若雕塑的值守宫女太监身上,投下了一团团静默的剪影。
洛时笙绕过山河屏风,打量着半倚在床上翻阅密折的南梁太后,“你瞧着,也不像是不日就要驾鹤仙去的样子呀?”
南梁的摄政太后霍然抬头,锋锐而镇定的目光如刃,直直刺向洛时笙,“你………咳、咳咳……你是何人?”
权倾朝野的摄政太后面容姣好端庄,低眉垂眼时似矜贵婉约的贵妇人,一抬眸,她眉眼间攒着的权势蕴养出来的冷峻威严就倾泄了开来,呈出了慑人的寒意。
纵使这位摄政太后如今处境堪忧,却依旧锋芒未失,行止从容,她冷静地直视着眼前裹在黑袍里的来客,即便忠心于她的供奉和暗卫都毫无动静,她的面色也依然波澜不惊——何等的胆色和气魄!
洛时笙视线落在摄政太后的青灰唇色上,了然道:“你中毒了?”
“哦。”
微顿,洛时笙淡然自若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是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