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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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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她带着薛明和柳素锦从边境离开,返回了家中,日子本来平淡如水,但是……但是好不容易忽视掉的感情问题再次展现在三人面前。

薛明喜欢廖红叶,柳素锦喜欢薛明,廖红叶只把薛明当成徒弟。三人的感情无一人能够妥善安放,自然生出许多嫌隙和问题。

薛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讨好、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获得廖红叶的芳心,日复一日中,他逐渐心灰意冷。最终他选择离开,以前他也离开过,但这次比上次更加决绝,更加坚定。

他不辞而别的第二天,柳素锦发现了,而且发现,薛明把廖红叶送他的红缨枪拿走了。那一刻,她似乎是知道,这一次,薛明再也不会回来,她如同疯了一般冲出家门,冲进附近的镇上,四处寻找薛明。

廖红叶追上她,抱住她,努力稳定住她的情绪,“让他走吧,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好一会儿,她才安静下来,伸手回抱住廖红叶,哭着说道:“可是,我爱他!”

众目睽睽之下,朗朗乾坤,柳素锦大胆的说出了心中的爱意。廖红叶瞬间红了眼眶,她想起了陆翔,如果当初,她能像柳素锦一样勇敢,也许她能够跟陆翔真正在一起,哪怕只是一断很短的时光。

遗憾伴随了她的一辈子,她不想让柳素锦也跟着遗憾一辈子,只是,薛明不喜欢她,这是改变不了的。此刻,她不知道该陪同柳素锦一起去找薛明,还是该劝说柳素锦跟他一起回去?她迷茫了。

柳素锦仍然哭着,说道:“师父,我真的……真的很爱他,我不想他走,我不想他走。你能不能让他留下,求你了,师父,求你让他留下,”

廖红叶十分为难,“可是,他已经走了。”

柳素锦一把推开廖红叶,“那你去找他,去找他,你要把他找回来!!”

廖红叶跌坐在地上,尴尬极了。她赶紧站起身,拉着柳素锦就要离开,但是柳素锦挣脱开她,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去找他。”

廖红叶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微愠,道:“你是疯了吗,回去再说,行吗?你就非得要他吗,要一个不爱你的人?”

“没错,我就是非要他,哪怕他不爱我。”

“何必执着于一个不爱你的人呢?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这一样东西。”

“我……我……”柳素锦语塞,是啊,何必执着一个不爱她的人呢,但是真的很舍不得薛明,她只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他,哪怕他不喜欢她,她眼眸低垂,泪水涟涟,“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止步于此。”

……我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廖红叶明白了,此时此刻,她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感情的事情都是要自己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她轻声道:“那你就自己去找他吧。”说完,廖红叶转身离开。

廖红叶决定不管他们了,让他们去吧,让所有人、所有事都随缘去吧。廖红叶在家中呆了两天,心中虽然记挂两个徒弟,但是并没有想要去找他们。又过了月余,廖红叶正在家中休息,忽然江湖中的一个朋友跑来过去告诉她。

柳素锦让她带话,薛明出事了!薛明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廖红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子如同被吸走了力气一样,连站都站不住。好一会儿,她才有力气问道:“在哪里失踪的?”

“听素锦说是在南峪村。”

南峪村离廖红叶的住处并不远,一天的路程便能赶到,那是个小村庄,民风淳朴,村里大都是年长的老人或者是年幼的孩童,并无过多外来人或者是江湖人士打扰,一直以来治安极好,廖红叶想不通薛明怎么会在那里失踪。

她心存疑惑,又救人心切,马上收拾了行礼赶往南峪村。

身上的红缨枪过于耀眼,廖红叶刚进村就被人盯上了。村口的大娘、大爷们毫不避讳的上下左右打量她,廖红叶本来十分拘谨,但是想到薛明,便大胆主动走向村民。

“大娘,你们好,请问前几日可曾看到一个拿着跟我一样红缨枪的少年来到这里?”

“有,看到了,那小伙子长得可帅了,他刚一进村我们就瞧见了。”

“对啊,那模样,是真真的好,可惜,我家没有女儿,不然我就留他下来,给我当女婿了。”

“不过可惜,他好像被人抓走了。”

“对啊,那天他借宿在吴伯家中,好像晚上就被人抓走了。”

“不知道被谁抓走的,他的枪还在吴伯家中呢。”

“长得那么好看,我瞧着应该是采花大盗。”

“他是男的,又不是女的,采花大盗怎么会抓男的?而且,我们村向来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怎么会他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情。”

“也许采花大盗看他好看,一路跟过来了呢。”

“对啊,我也觉得不是我们村的人干的。如果是我们村的人干的,干嘛还抓走他,直接就地正法就好了。”

“哈哈……一个男的怎么就地正法。”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好多男的就爱好这。”

“不不,我跟你们想的不一样,我觉得不是采花大盗来我们村,很可能就是我们村的人干的。”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村怎么会有这种人。”

“谁说没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也许有些人表面好好的,背地里却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瞧那吴伯就很可疑,怎么就那么好心收留人家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吴伯向来心善,怀疑你自己都不应该怀疑他。”

“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如果不是吴伯,那么就是你。”

“呸,是你才对。”

“是你!”

“是你!”

……

廖红叶不需要多问,村民们自己就全部说了出来,而且越说越起劲,已经开始无根据的互相怀疑,甚至互相栽赃。

民风淳朴?廖红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小小的村庄宁静悠然,初秋的枫叶已经灿若云霞、灼灼其华,从村口一路绵延至村里,像是一场热闹的迎接。廖红叶进了村,经过询问,终于找到了吴伯的家。十分普通的木屋,门口用篱笆围了一个小的菜园子,菜园里硕果累累,一个姑娘正在采摘角豆。

“姑娘,你好,请问吴伯在家吗?”廖红叶站在篱笆外礼貌地询问道。

姑娘没有回答,而是从角豆架子边微微侧头,胆怯似小偷般悄悄地看向廖红叶,然后又快速的躲回了角豆架子里。

是个极其内向、害羞的姑娘呢。廖红叶知道这样性格的人不会回答她问题,只好主动说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事想找吴伯问一下,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进去看一眼,如果吴伯不在我就走。”说完。廖红叶试探性的推了一把院门。

门嘎吱一声便开了,廖红叶见姑娘并没有出来阻拦她,便大胆走了进去。里面木屋的房门大开着,廖红叶在门口往里瞧了好久,都没见有人。

吴伯不在家。廖红叶顿时失望极了。她准备离开,可是刚一转身,一张脸上满是皱纹,右眼眼珠子全白的放大版恐怖人脸忽的出现在眼前,吓得她立即后退两步,脸色泛白,手中紧握的红缨枪差点就要刺出去。

呼……呼……廖红叶喘着粗气,努力平息心中的惊恐。

“啊,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吴伯一脸尴尬,“我以为是小偷呢,吓到你了吧。”

廖红叶摇头,“是我对不起您才对,冒昧闯进来,请您见谅。不过,我刚有跟园子里的姑娘打招呼,但是她没理我。”

“哦,你跟小燕说没用,她不会理你的。”吴伯转过头,试图从角豆架子的缝隙中看一眼小燕,但是只看到几缕黑色的长发,根本看不到脸,“她是我孙女,从小就无父无母,而且体弱多病,跟我这个老头长大,我照顾不好,导致她性格孤僻,就连跟我都不怎么说话,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从小父母双亡,在这乱世,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很惨的事情,廖红叶自己也是从小父母双亡,但是廖红叶还是很同情她。她从怀中拿出几贯铜钱,递给吴伯:“这是我一点心意,还请老伯不要嫌弃。”

吴伯推脱道:“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廖红叶道:“其实不算萍水相逢,我是特地来找您的。您是吴伯吧?”

吴伯点头,“是啊。”

廖红叶直奔主题,“听说您前些日子收留过一个小伙子,他被人抓走了,您知道这事吗?”

吴伯指了指她手中的红缨枪,道:“就是拿这个东西的那个帅小伙?”

显然吴伯见过薛明,廖红叶点头,“是啊。”

“请进。”吴伯邀请她进屋,“进来说。”

木屋内并不宽敞,而且只有一扇窗户,导致屋内的光线严重不足,昏暗一片。廖红叶微微蹙眉,感觉到不大对劲,但是为了寻找薛明,只能定下心来。

吴伯点燃了屋内的烛火,房间内明亮了许多,里面的装饰、家具都十分普通,与平常农户家无异,廖红叶觉得自己多心了。吴伯给廖红叶倒上水,十分热情,道:“那小伙子是傍晚来的,说是游玩到这里,见天色渐晚,想借宿一宿,我没多想就答应了。可是第二天他就不见了,但是他的红缨枪还在,才猜测他可能是被抓走了。”

“那您能跟我说说当晚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来之前去了官府一趟,听官差说你当晚有见过绑匪。”

“哦,对。”吴伯这才说出当晚的场景,“当天晚上,我听到屋外有人喊叫的声音,只有两声,而且声音不大,原本不在意的。但是,当时我尿急,干脆就起床瞧一下,刚打开房门就瞧见有人从我家门口离开。哎,当时没看清楚,以为是路人,没在意,等到第二天发现那个小伙子不在,才知道他出事了。”

吴伯替自己解释,道:“我后来有马上告诉官府,但是没见官府有什么消息。”

官府如今忙着打仗和平叛,哪有闲心理会一个江湖人的失踪,廖红叶只能自己查找薛明的踪迹,问道:“你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能详细说说吗?”

吴伯思索了片刻,道:“当时天比较黑,我就瞧见有个黑影从我家门口离开,身形有些大,当时以为是个胖子。后来小伙子失踪,才想起可能是两个人,只不过是相互搀扶着走路。”

“应该不是相互搀扶,而是绑匪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薛明。”廖红叶猜测道。

“也有可能。”吴伯很是惋惜,“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被人抓走了。”

是啊,那么好的薛明,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情,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让人担心。廖红叶当晚留宿吴伯家,一晚上都盯着薛明留下的红缨枪睡不着,那是她收他为徒时送给他的,但是后来发现他比较擅长使剑,这把红缨枪就放在他房里不怎么用。

这把红缨枪从武器变成了纪念品,也许,薛明每天晚上也如她今天这般,盯着它想着心中的人。

想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廖红叶开始心疼薛明。这么多年,她的确愧对他,辜负了他,她很想弥补,真的很想、很想。

廖红叶一边抚摸着红缨枪,一边默默流泪。过了好一会儿,她擦干眼泪,一人走出屋外。

廖红叶蹲坐在屋檐下,瞧着菜园里硕果累累,满心想的都是薛明。他到底去哪里了?被谁抓走了?是生是死?

正在她烦忧之际,栅栏外一人影匆匆闪过,身形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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