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几乎有六米长的地图前方，产屋敷耀哉单手托腮地看着，紫色的眼眸低垂，他看着地图上自己所圈起来的东京府，脑里思绪不断翻转。

这一推测的由来，还要多亏沼田家族的帮忙。

他伸手将自己早先搁在这里的情报一一展开。

《柱集训训练成果报告》

《产屋敷百年鬼潮记载》

《东京府百年意外死亡、失踪人口记录——沼田鸣》

《地方县志意外死亡、失踪人口记录——沼田鸣》

《隐部队1~3月调查报告》

……

沼田家族从上回正式站稳脚跟之后，便将人手安插到地方户籍管理机构之中，沼田鸣也借此得到了东京府包括其周围大部分户籍记录。

一一整理汇集后，将所有疑似与鬼的案件记录统统记录成册，寄往鬼杀队。

有这份更为全面的情报，产屋敷耀哉也借助柱集训后大批派出去调查的队员之手，将目前所有疑似恶鬼的地点、人口、案件统统进行了整理。

再结合产屋敷历代记载的鬼潮变化，恶鬼几百年来主要出没的所有地点显然可见，密密麻麻布满红点的地图上，只有东京府及其附近地区宛若变成一片红海。

除去沼田鸣整理的情报，从诱饵计划实行以来，所有重新活动的恶鬼所在地点也一一进行了整理，而整理的结果，所有红点聚集之地毫不意外又是东京府。

所有数据证明，先前的推测有非常大的可能是正确的。

也因为这一点，产屋敷耀哉最近都把人手都派往东京府及其附近地区。有了沼田家族这层保障，鬼杀队员如今也能正常带刀进入东京府，不再被官府严加看管。

这一地毯似搜索，鬼杀队几乎倾巢而动，恶鬼吃人的事件发生的几率有所降低，沼田鸣和隐所寄来的情报之中，从大正5年开始的有关意外死亡人口也大幅度降低。

可以说，鬼杀队正在压榨属于恶鬼的生存空间，也压榨着鬼舞辻无惨的生产空间。

所有的计划，从鬼舞辻无惨开始派鬼试探蓝色彼岸花开始，他便开始一步步走向产屋敷所设计的陷阱之中。产屋敷耀哉要的并不是用蓝色彼岸花把鬼舞辻无惨引诱出来。

“鬼舞辻无惨是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个懦夫大概还是像几百年前一样，躲在某处。”

从珠世那里他便得知这一计划成功的几率很低，鬼舞辻无惨非常大概率会派高级鬼前往试探。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所以他从一开始藏在背后的目的就是引诱鬼舞辻无惨露出马脚。产屋敷要的就是他派恶鬼来打探消息，他怕的就是鬼舞辻无惨毫无动作。只要他派遣手下的恶鬼，就能窥探到他的踪迹。

百年来的数据尚且存在滞后性，从计划开启后，从鬼舞辻无惨踏入陷阱后，这份数据才具有科学性。

他也得到了目前最好的成果，推测出鬼舞辻无惨的所在地在东京府。

而接下来，鬼杀队所要做的，只有两步。

一便是继续营造重兵把守鬼杀队要地，特别是存在蓝色彼岸花标本的总部和浅草研究室，提防鬼舞辻无惨派遣恶鬼窥探到行踪的后招。

二便是派遣人手联合沼田家族继续搜查东京府，特别要让柱级队员在东京府多露脸，进一步压榨鬼舞辻无惨的生存空间。

你不出来，我就逼你出来。

产屋敷的命令下达得极快，不到两日，整个鬼杀队几乎全部进入到警备阶段，所有行动有序下达，东京府及其附近地区，鬼杀队员带着通行证在夜间不断巡逻。

风柱不死川实弥，水柱富冈义勇，音柱宇髓天元都派往东京府。

就连把守着浅草郊外的红诀也时不时前往协助，在排查浅草郊外存在恶鬼的同时，帮助其他同僚揪出躲藏在东京府附近的恶鬼。

清冷的月光笼罩下，郊外医院灯火未熄，鬼杀队员穿着医院制服，不断巡视着医院周围。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红诀背着双拐走在廊内，脚步声清脆有力。

突然，他脚步一顿，红眸敏锐地转向窗外，警惕又富含攻击力的眼神牢牢窗外一角，似乎是透过空间，捕捉到了谁的窥探。

他走到窗边仔细察看了一番，却没发现什么动静，他的眼神在窗外的树林间来回扫过，足足看了十分钟才离开窗边。

而就在他离开的半小时后，树林间浓厚的墨绿色中，空气顿然扭曲，一个黑漆漆的头颅从空气中探出，出现在无人的林间。

像纸张一样，出现的头颅凭空悬浮在半空，而除头颅外的全部躯体化作与背景色相融的纸片，随着风不断起伏游荡。

他奇异的脸上满是庆幸，视线往红诀停驻的窗边看了几眼，随后模糊的五官一阵扭曲，一滴血液滴落，整个头颅转眼消失不见。

地下，红诀几步走到一道墙前，伸手微微触碰。

墙面顿时如水面一样荡开，露出一人宽的门，他抬脚走进，转眼边从长廊到达属于珠世的研究室外。

从鬼杀队整体开始行动之后，珠世的研究室就被愈史郎牢牢保护起来，能进入到这一空间内的，只有两人两鬼。

负责研究的珠世和蝴蝶忍，以及负责巡逻保护的红诀和愈史郎。

此刻，守在门边的愈史郎摆弄手里的符咒，见到来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看着红诀有些凝重的表情，整个人站直了身子，“有什么情况？”

隔着研究室的玻璃，红诀往里面看了一眼，眼神在忙碌的蝴蝶忍和珠世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试剂柜中的蓝色溶液瓶上。

“我能感觉到附近有恶鬼的气息，但没看见到身影。”

愈史郎眉头一皱，他是知道红诀的感知力有多可怕的，当初不仅能抓到自己窥探的视线，还能循着茶茶丸找到自己和珠世大人的所在地，他说有情况，那么这周围一定有恶鬼出没。

愈史郎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你都找不出它的踪迹？”

“嗯。”红诀认真道，“他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他靠自己的感知力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始终没能找处恶鬼的痕迹。他还寻求过马尔巴士的帮助，蓝色的魔神说，那里存在过空间的痕迹。

还存在过空间标记。

蓝色魔神告诉红诀，这种空间标记存在时间长，对方可随时通过这一标记过来。

“空间系的血鬼术吗？”

愈史郎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感到棘手。

现在他们最怕的其实不是像上弦那些战斗力强悍的血鬼术，而是辅助性的，其中空间最为棘手。

他们所见识过的空间系，也只有红诀他们所见的琵琶女。当初在一边听过红诀描述那个无限之城，都感到庆幸。

幸亏这个怪物人类当机立断把那个琵琶女宰了，要不然目前的现况有她在，指不定发生什么奇怪的变数。

愈史郎重重叹了口气，“我最近多加固一下。”

“拜托你了，我也会在这周围多巡逻的。”

他会去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存在其他空间标记，对于这种空间标记，他们也只能提防，红诀的魔神之力只能针对已经出现的危险，未知、还未发生的事情不在他能处理的范围内。

红诀点头，愈史郎在踪迹隐藏这一方面有一把好手，能多层保障，他也放心一些。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愈史郎背后的门被蝴蝶忍打开。研究室的门并不是完全隔音，她和珠世都注意到红诀的到来，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不过。”蝴蝶忍摘了自己的口罩。

“目前的研究进展也到了尾声，大概还有一个月，我们也不需要在这里了。”

她回头看着被锁在试剂柜里面那几瓶蓝色溶液，那是蓝色彼岸花提纯后做出的试剂。

鬼舞辻无惨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目前存在蓝色彼岸花的地方，只有这里和产屋敷宅邸。蝶屋残留的标本已经被蝴蝶忍带到这里来，打算等药剂研究成果一起销毁。

这是产屋敷耀哉的安排，他想要拿蓝色彼岸花引诱鬼舞辻无惨，但也不会给他得逞的机会。

灶门家旧宅山下的药材铺已经被销毁，里面曾经所培育的所有疑似“蓝色彼岸花”的植株都被用火烧掉了。就连药材铺审批所办的手续，都被产屋敷联系沼田那边进行销毁。

到最后，拥有蓝色彼岸花的地方，有且只有产屋敷宅邸，鬼杀队的总部。

并且，珠世出于蓝色彼岸花制成溶液后这一情况考虑，已经着手制成中和液进行销毁。等溶液销毁完毕，就算鬼舞辻无惨的手下成功潜入这里，也什么都得不到。

珠世也点了点头，“我们会抓紧时间，尽快把药剂制成后销毁蓝色彼岸花。”

对蓝色彼岸花研究多日的她是最清楚它对鬼舞辻无惨的巨大作用，百年前她作为近侍对鬼舞辻无惨的情况有所了解，当初的一些数据她到现在都记得。

这段时间内，她也做过假设实验，得出来却是十分不妙的结果。

以鬼舞辻无惨现在的进化状态，一旦让其得到。鬼舞辻无惨，他或许真能突破鬼的限制，不再畏惧阳光，那么，他们也将没有其他办法消灭他了。

以及……

珠世想到红诀前几天向她们反映的外界情况。

最近鬼杀队隐传来情报，鬼舞辻无惨那边的动静诡异。

沼田家族情报网和隐的调查结果显示，一些他们已经摸透位置的恶鬼，竟然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了他们原有的所在地，而且是凭空消失。

监视的队员在隔天闯入他们伪装成人的宅子，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眼看着嘴边的肉被叼走，负责跟进监视工作的不死川和义勇都有些冒火。这意外的情况一出，产屋敷耀哉当即下令加快围剿的速度。

这些突然消失的恶鬼，如果不是被鬼舞辻无惨派往调查各地，就是被其吞噬转化。

鬼吃人，是因为人类的营养价值高。

但也不缺乏鬼吃鬼的情况存在，据她所知，上弦之间的换位战是允许同类间互相吞噬的，只不过吞噬鬼的鬼体内属于鬼舞辻无惨鬼血的含量会提高，发狂和失控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

因为这一点，鬼吃鬼的现象几乎不会有鬼去尝试。

然而，鬼舞辻无惨不一样，他吞噬鬼，是在回收自己分出去的血液。

产屋敷的计划她知道，先前那位主公大人还来询问她，关于鬼不吃人后的忍耐限度。最近外界情况的变化，那位主公大人想必也认识到这其中的变数。

这多出来的空间系恶鬼，凭空消失的恶鬼数量，都在向众人传递一个不妙的讯息。

鬼舞辻无惨，会不会造新的上弦？

一旦这一情况属实，那么那场决战，会比预想中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