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抹去眼前的雨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出车祸了。”
周少陵:“咒我?”
“我没有。”她快速的把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
听着她的叙述,他眸底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变化。
“不过看你人没事,我就放心走了。”她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要回家。
他拉住她的手腕,散漫开腔:“外面风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去。”
“先进来吧。”
面对他的邀请,温景迟疑了一下。
转念一想,他也没说错,这会儿很难叫到车。
出于对他微薄的信任,和他今天表现,她慢慢吞吞跟他进了房子。
走在前面的男人,看她走得慢,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懒散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门打开。”
被他这么一说,温景有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她心虚回答,顺便挺起了胸膛:“我没有什么不放心。”
周少陵停下脚步,反身凑到她眼前,薄唇微扬:“是么。”
温景竖起手指发誓:“我要是说的是假话,天打五雷轰。”
他视线瞥向她指尖,伸出手压下她举起的手指,笑意纯良:“发这么重的誓啊,我信温小姐说的是真话。”
温景内心:我怎么感觉,这人说的是反话。
他不再逗她,从浴室里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干身上的水。
她接了过来。
“要喝什么?”说着,他朝吧台走去。
“果汁。”
周少陵:“我这里没有这种东西,咖啡,酒,气泡水,白水,这几样随便选。”
难以置信,温景不敢相信他连果汁这么好喝的东西都不准备,双手撑在吧台上,身体微微前倾不可思议道:“你居然不喜欢喝果汁?”
周少陵:“太甜,不喜欢。”
“那我要咖啡,要放超多糖和奶那种,卡布奇诺甜味的三倍版。”温景边说边伸出手比了个数字三。
周少陵:“……”
在他弄咖啡的间隙,温景开始打量起这间房子来。
房子特别大,家具却不多,很简约的装修风格,色调整体偏冷系。
简约是简约,但这房子里的摆件和用品,没一件和简约有关,温景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奢华限量的物件儿,有些她都没见过。
很奇怪的是,他家客厅背面墙上的装饰品,竟然是一对双向滑雪板。
温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装修风格,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家中,客厅墙上挂着的通常是艺术画作或者照片,像这样挂着一对滑雪板的还真是少见。
她走到墙前,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滑雪板。
滑雪板上的划痕和磨损显示它们曾经肯定被经常使用过。
“这是你用过的滑雪板吗?”她转身问。
“嗯。”
“怎么挂在这里?”
此时的周少陵正在煮咖啡,回答她:“大学时参加一个比赛,赢了后就把它挂在这里了。”
“没想到你还会喜欢滑雪,那之前你经常去哪里滑?”温景好奇问。
温景以为他是喜欢那种普通滑雪,也没太大惊讶。
“阿尔卑斯山,那里的雪质和风景都是一流的。”
“阿尔卑斯山,我还没去过。”温景继续观赏着其他地方。
“你想去?”他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
“目前不是很想。”
“目前不是很想?那你目前想去哪儿?”
“非洲。”
“原来你喜欢动物世界。”
温景只顾欣赏鱼缸里的鱼,没注意到周少陵走到了自己后面。
她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看见她巨大的反应,他嗤笑了声:“用得着这么怕我?”
他是右边过来的,她右耳听不见才会这样。
不过温景没有仔细解释,只是说欲盖弥彰地说自己胆小而已,就回到了茶几前。
她坐下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还没换衣服,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肌肉更加清晰可见。
看着看着,温景就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慌忙移开了视线,端起他煮好的咖啡喝了口。
“非洲也不错,野生的狮子肉眼看才会更有意思。”
“你也这么觉得?”温景听他说这个,瞬间两眼放光。
周少陵:“关在笼子的野兽有什么好看的,这应该是人类共识。”
“不过,”他转而故意上下打量着她,“兔子关在笼子还是挺有意思。”
温景:“?”
“你刚还说野兽不应该关在笼子里是人类共识,居然变卦变得这么快?!”
她既然这么问,他有必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装作好老师的周少陵坐直了身体,故意往前朝她勾了勾手。
温景狐疑着凑了过去:“干嘛?”
他声音温和而蛊惑人的开口,眼睛盯着她:“好孩子,有没有可能,兔子不是野兽。”
“而我也不是人。”
一瞬间,温景像是被他的眼神锁定,按理来说她应该恼怒,结果愣是怒不起来。
但是属于典型外强中干的温景,还是支棱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但是兔子也会咬人。”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那我随时恭候。”
说着他起身:“我去吹头发,你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我才不洗,我来之前洗过了……”温景回他,“雨停了我就走。”
他并不勉强:“行,你先坐。”
望着周少陵离开的背影,回想起他的目光,温景脸颊的热度也未曾消退。
她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却发现这反而让她更加慌乱。
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她拿起茶几上的杂志,开始浏览起来。
翻了几页后,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手里的书上,脑海里都是刚刚男人身材裸露双眸深幽的样子。
见了鬼了,是因为她见的男人太少了吗?
她烦乱的走了几圈,脑海里的影子消除不掉,她仰躺在沙发上,用书盖着脸,开始给自己洗脑,强迫自己忘掉。
结果就是,周少陵吹完头发,换件休闲居家的长裤出来后,沙发上的人睡的正香。
叫都叫不醒。
无奈,他只能把人抱到了卧室旁边的客房。
半夜,窗外风雨不止。
睡梦中的温景迷迷糊糊醒来,在房间洗手间没找到,还嘟囔着怎么卫生间没了,又半梦半醒的往外面找。
好不容易找到,她却跟梦游一样只洗了个手就往回走。
走到旁边的卧室门前,她忽然听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本着好奇,她透过没关严实的缝隙往里看,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灯光下,男人坐在椅子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微微的电流声,光线足够看清他上下动/作/的手,以及那个昂/扬的大物。
男人仰着头,嶙峋的喉结发低沉又惑人的声音,胸膛剧烈起伏,手臂上的青筋蔓延至手背,呼吸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急促,又沉的人心发痒。
恍然之间,两人突然对视,温景听到了一声接近某种感受上满足的喟叹。
看到了不该看的,温景下意识就跑回了房间。
她裹着被子战战兢兢,越来越觉得今晚自己留下来是个错误,又懊悔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她反复的想,他不会为了面子,把自己关起来吧。
跑吧跑吧,她想着自己要怎么跑。
要是一开门人就在门外怎么办,她铁定打不过他。
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门早就被人推开。
看着缩的跟个毛毛虫似的背影,周少陵裸着上身,点了根烟,倚靠在深色的实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影几乎与门框相齐,姿态随意。
“谈谈。”他说。
温景犹如惊弓之鸟,想装把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但没装成功。
因为她听见他说:“再不起来,我就去你床上睡。”
吓得她立马坐起,回道:“说吧,怎么谈?”
这会儿她看起来镇定,实则内心很慌乱。
凌晨,一点三十七分。
两人又坐回了客厅。
温景双腿并拢,搅弄着手指,她没犯错表现跟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
相反,周少陵就要从容的不能再从容,坐在沙发里的他,动作大不咧咧,右腿蹬在茶几边,一手夹着烟,一手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打火机在他手中旋转,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痞劲儿十足。
他开腔道:“女士优先,我给你先选的权利,想怎么抵?”
兴许是觉得有讨教还价的余地,温景还想装作自己只是路过:“我又不知道你当时在干什么……”
他毫不犹豫说出那两个字,接着道:“这下你知道了,所以你想拿出什么条件和我谈?”
温景:“……”
“我……”温景支支吾吾,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回答。
谁让她突遇见这种场面,她完全不知所措。她甚至把这二十年以来遇到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想找个参考答案抄一下都没地抄。
周少陵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瞧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试图逃避责任的小孩。
“我知道了,”她的眼睛一瞬间亮起,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竖起中间三个指头,认真又诚恳道,“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我要是说出去,天打五雷轰。”
闻言,他哼笑了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在权衡着这句话的真实性和可信度。
就在温景以为有希望他会答应自己的时候,沙发上正对着她的男人开口:“温小姐,我是商人,誓言这种东西没有法律效益。”
潜台词就是发誓没用,温景怎么会听不出来。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他重复了下她的话,薄薄的眼皮覆盖着灯光的阴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如果温小姐是我,会怎么做,会怎么样才安心?”
如果命运里所有的礼物都被暗自标好了价格,那在相同情况的条件下,也应该用对等的东西来交换。
把柄,也要一样才行。
转换角度,温景心里的答案逐渐清晰,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不会让和我你一样,做那种事吧?”
“哪种?”他明知故问。
“你……!”温景语塞。
气完了后,她觉得再待下去会很危险,问他:“是不是我不做,你就不放我走了?”
他没说话。
温景头一偏,咬了咬牙:“行,我做。”
香烟的烟雾在他指尖缭绕,他锐利的眼神下隐藏着波动的暗色,很快又归为平静:“想好了?”
“想好了,”她有种视死如归的表情,“但做/完你必须放我走。”
“没问题。”他很爽快的答应。
温景这会儿想找人揍死他的心都有。她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坐哪儿开始合适。她把目光投向了茶几,周少陵家的茶几很宽,两个人躺在上面睡觉都没问题。
茶几材质是顶级的黑檀木岩板石和打造,中间镶嵌着一块儿透明玻璃。找好了地方,温景赤脚上了茶几,不忘对他道:“不准拍照。”
周少陵:“当然。”
得到答复,温景心一横,撩起裙子,微微抬脚脱/掉了衣/物,坐在了他面前。
两人不过一米的距离,周少陵神色倦淡地抽着烟,野性硬朗的面容在灯光的投射下晦暗不清,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坐在他面前,温景反而动作慢了下来。他刚做过的事情,她不是没做过。
高中时,她还很羞于去触碰自己的欲/ 望。
大学后,她就不再避讳。每次周末回家洗完澡,她都会用合理的手法抚/ 慰自己,玩具她买过一次,但她似乎容易过敏,就没再用。
此刻对着她,她却有种无从下手的窘迫。他的视线专注,平淡的眼神中暗藏着某种逐渐烧红的色彩。
温景咬着唇不去看他,想要淡化他的存在感,开始动作。她一张脸红到令人不可思议,低眸了半天后蓦然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猝不及防的视线相撞,她一阵战栗。
她逃一般避开他的目光,又想着都到这一步,凭什么她要避开他。她佯装镇定的瞪了回去,说:“你、你也不用看的这么认真吧。”
周少陵:“温小姐偷看我的时候,不也很认真。”
她无语。
温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仰着头。她的手指很漂亮,白嫩纤细,让人不禁联想到古希腊神话的女神像。身体的记忆让她知道如何让自己更舒服,温景刚开始速度还很慢,越往后速度就逐渐快了起来,甚至去触摸她很少触摸的地方。
过载的快感堆积,似乎让她忘了自己在哪儿,直到大脑一片空白过后,她才喘/ 息不止的回过神来。
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时,她瞬间绷直的脊背,一个让她无法否认的事实摆在眼前。她居然在一个异性面前,有了不该有的反应。性/欲对温景来说并不是可耻的事,可在陌生人面前展露出极为私密的一面,她还是无法接受。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周少陵。
他歪着头,慵懒且随意,表情很邪佞,拖腔带调道:“爽了?”
温景脸红透了。
作为一只可以搏鹰的兔子,温景当然不能只让自己丢脸,她得还回去。
她瞥见男人腰腹下方的位置,意识到了他有反应,心里开始有了其他盘算。她学着电影里那些纯情勾/ 人的表情,抬起眼皮,眼波流转间,带着无尽的柔情和蜜意,和他无声对视。
男人正在燃烧的香烟露出点点猩红的火光,直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摄人。
温景赤脚走下茶几,径直来到他身边,跨/ 坐在他身上,沾着水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与她的体香交织在一起,气氛暧昧。
她微微低头,目光与他的视线交汇。
盯着他眼睛的那一刻,温景忽然大脑一片空白,没由来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在想,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还好没有被美色迷晕了头,温景更贴近了他一点儿,声音温柔又细声细气:“我想和你做,更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