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上官曦月关切的问道,她抓起元帝的手,试图温暖她。“你是个可怜人,比我还可怜。”
“我也这么觉得,在天界,我只是父亲的工具人,所有的战争都是我参与的,但众人只知他创世元神创造了世界,谁又知是我元帝虚空元神让世界存在并运转?我不想当父亲的影子。”元帝的声音很凌厉。
“唉,先不提这个。在刑场上,我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我恨这帮人,恨他们不明事理,恨他们只会随波逐流,恨他们在台下吃赤裸裸的人血馒头!我更恨那个老奸巨猾的禽兽!我一把从人群里揪出那个禽兽,然后对那群愚昧的人展开报复。我记得,万里天空中,我的攻击像流星雨一样落下。”
“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强者,什么是神的优越。我可以在天上肆无忌惮的残害他们,看他们如何苦苦哀求,看他们如何挣扎,如何像丧家之犬一样逃亡。我就那么发泄着,发泄着,将自己所有的怨念吐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用神力强行打压那群丧家之犬的灵魂不让他们转世,换句活说,就是我要让他们一遍一遍体验死亡的痛苦!我就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生不能死!”
讲到激动处,元帝的神力涌出,水池在烧燎下化为层层云雾,原本齐肩的水退到了腰间。元帝有些尴尬,拉着上官曦月的手往深水区。
“我理解你的感受,那些人是很愚昧,但你是不是太过了?
元帝停了下来,转过头面对她,然后缓缓将手插进自己的肚子,她的神色很坦然,就像没有痛苦一般。但她拿出来的东西就让上官曦月吓得四肢发软。那是,一颗首级!
上官曦月吓得大脑一震,差点瘫倒,“这是?这是?”
那颗头的五官到还清楚,大约四十岁的样子,就很普通,鬓发周围全是金光粼粼,参差不齐的幽蓝色石头,怪异的是,那头居然还在以极慢的速度睁眼闭眼。上官曦月捂着脸,“活…活的?”
“是的,这就是那个负心汉的脑袋。我要让他日日夜夜忍受被神力冲刷的痛苦!”元帝自然毫不在意,这么做真的很大快人心。“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我乐于当变态。”展示完,元帝将头颅收回自己腹部。
“那你最后怎么样了,虚空元神大人?”
“最后,我知道自己做的终归是错的,为了隐瞒,我将那块城池强行从人界分离开,引来众多水流将其填满,于是海洋就诞生了。而后,我调动神力,分离出一个巨大的空间去容纳城市,修改了三界的法则,宣布让那些罪孽深重的亡魂去那里改造。所以三界诞生之初,是没有地界的,地界是我创造的。”
上官曦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刚想开口,元帝就发话了:“接下来,我经历了我神生中最高光的一战,那是三界闻名遐迩的一战——七神大战。”
“一战六,还差点胜利。那一场战整整持续了两个月。他们那帮傻子打了一个星期,连我的身形都没看到。又花了一个星期,连我的身形都没摸到。哈哈哈,我记得那一场战,那神力就像风暴,像万马奔腾,五花八门的神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广袤的三界也只不过是个随时可被撕碎的小孩。我连神器都没有,一打六却绰绰有余,那六位都被重创,渊的神器被我击碎,凌梦西的脑袋被我砍下,我父亲更是直接陨落,在那扶光台里苟延残喘。”
“别看他们一起拿混的顺风顺水,其实…都是渣渣,都是垃圾。”元帝笑了,笑得很爽朗,但笑容很快凝固了,神情暗淡,“最后,我父亲拉着我自毁神祇,结束了这场战斗…”
“我输了,输的惨不忍睹,我的神魂重创,肉身破碎,全身血脉尽毁…”说到痛处,元帝又潸然泪下,“我的神力原本不是这怪里怪气,莫名其妙的金银色,但我花了整整800年时间才恢复一点,上次,我和渊小战,也只是险胜,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可以被任何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失败者。以前,我四海皆是家,现在,我四海无家。苦也吃劲!痛也受够!终是负了天下,负了我自己…”
元帝不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远方,“唉…人生几何,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知己…珍惜眼前人吧,不要怕流浪”
“后来,我本想陨落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一晚,我看到了你,就像我的缩阴,然后我救下你,收你为徒。”
“现在,我甚至觉得我不配教育你,我是三界的罪人,我更害怕你会因为我而丢了性命,那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自己。所以我化名玄,将自己隐瞒,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气告诉你。”
“现在,我明白,终归是我错了,现在三界打乱,众神尔虞我诈,天界现状更是惨绝人寰,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会因为赌气离家出走,或许我还能一直镇住他们,这样三界就太平了…”空灵的声音如玻璃一般清澈透亮,深重的叹息不知裹挟她多少世的忧愁。
“你别搁那摧心剖肝了,现在不都还好好的吗?你至少还活着,还有希望,你我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不挺好的吗?我怎么会嫌弃你?”上官曦月原本幸灾乐祸的思想荡然无存,原本恬淡平和的老师居然有那么悲惨的故事,令人动容。
元帝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个男的,那就两全其美了。”上官曦月两腮一红,原本压抑的气氛缓和许多,也噗嗤一笑。“你想都别想,你这个一千多的老妖婆。”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无聊的,明天我带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