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弯了弯眉眼：“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金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系统商城里找了找，扔给他和鹿铃亥一个灵异世界的隔空交流道具。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看起来已经很发达了，他们不能用那些机械制造的道具。

何清使用道具，沉默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在脑中交代了事情经过。

“因为我触发了关键节点，所以我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时空，现在是那个‘燕理’被关押的前两百多年....”

金羽听到这里，否定了他的说辞：“不对，涉及到时空不太可能，这里应该只是一个回忆片段。”

“时间是最难被掌握的元素。”

鹿铃亥没有参与讨论，他盯着何清打量了一下，带着些许疑惑：“为什么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你就老是不详细说？”

“这么多事，弯弯绕绕的，说出来太麻烦了，总归我心里有数....”何清嗓音带笑，试图把这件事带过去。

“他的意思是，他懒。”金羽一针见血地打断了他，走到鹿铃亥旁边坐下，不带半点情绪地指责何清：“隐瞒信息，没有半点责任心。”

何清收敛笑意，乖乖挨训。

其实也不完全是懒，就是不太习惯。

不习惯有人在等他的消息，不习惯有人注意到他的处境、安危，也不习惯有人需要他负责、能回应他的话音。

......

好吧，懒还是占大部分的。

“我错了，下次一定改。”何清弯着眸老老实实地反思：“我们等会如果能在这片空间里自由行动，就找一找和燕理有关的东西，那可能是回去的道具。”

“以及...找一下雁离。”

从他们进游戏起，就一直没有出现过的雁离。

他们聊得火热，在安博士眼里，就是一群思维滞停的仿生机器人在发呆。

他冷哼一声，拔下编写好的程序芯片，带着武装守卫走进去。

机器人就是机器人，永远不可能完全拥有人类的情感与大脑。

门被推开，何清几人齐齐地转头看向他。

他丝毫不慌，抛了抛手里的枚芯片。

“总控中心的指令是，只要你们装上这枚芯片，就放你们出去活动。”

“自称拥有情感的你们，被关久了是会觉得不自由的吧？”

金羽和鹿铃亥没说话，只是默契地看向同一个人。

何清顶着他俩的注视，笑了笑轻声开口：“芯片里藏着什么指令？”

安博士近乎幸灾乐祸地扯了扯唇：“仿生人三大铁律。”

“其一，不可违背联邦组织以及创造者的任何指令。所有指令的解释权归组织所有。”

“其二，在不违背第一点的情况下，不对制造者以及其他人类造成主动伤害。”

“其三，在不违背一二点的情况下，不主动伤害自己。

“其四嘛...哼。为联邦提供自身军事力量，时刻准备上战场。”

“最后一条，是特地为你们增加的。”

“别忘了自己为什么而生，战.争.机.器。”

战争机器？

敛下了眼中的困惑，何清继续开口：“既然不让我们主动伤害其他人类，我们怎么上战场？”

安博士意味深长地揉上他的脑袋：“需要你们伤害其他人类的时候，你们不会是主动的。”

什么意思？

何清猜不出来。他拍开面前人的手，面无表情提出要求：“把第三点的优先权提到最高，在不自我伤害的前提下服从另外三点，我们就接受。”

安博士气笑了，声音悠悠的：“你以为你们是谁，还能跟我们谈条件？”

“没有一开始就安装芯片是你们的失职不是吗。”

“现在我们拥有了情绪，难道不能有拒绝的权利吗？”

何清坐回铁板床上，抬起眼，懒懒散散地盯着他。

“还是说，非得我们闹一顿，你才能继续让我们谈？”

他确信在这个时候实验基地不会处置他们，毕竟他们是唯三拥有了情绪的“机器人”。

【答应他们。】

无机质的机器音冷冷下达命令，安博士眯起眼抛了抛芯片，拿出去修改。

过了一会安博士回来了，带着改完之后的芯片。

这一次他们都乖乖低头，配合着把芯片植入了自己的后颈。

安博士似乎也没想到这一次的任务这么轻松就做完，他意味深长：“行，你们可以出去了。组织对你们相当宽容，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不会让你们被销毁。”

“但也只是不被销毁而已，要记住你们永远是仿生人。”

安博士带着他的科研小队离开，大厅观察室的大门对他们敞开。从此刻起，他们拥有了自由活动的能力。

何清带头走出了实验室，门外，是熟悉的科研所大厅，只不过有更多人生活的痕迹。

每间小实验室的门都关闭着，显示正在使用中。而门外有守卫把守，一点不让偷看。

楼下暂时不会有线索了。

“我们先去二楼，找雁离和燕理。”

何清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时空是燕理诞生日的前一天，大胆猜测，燕理就在这两天就会被制造出来。”

“雁离作为他的双生机器，应该是同步被制造的。”

二楼比一楼更加的安静，连守卫都没有了，一副“你爱怎样怎样”的摆烂架势。

只有几个科研人员来来回回走动还取资料，时不时还偷看他们一眼。

“你们来干什么？”在二楼尽头的巨大实验室外，他们见到了奥尔。

这家伙满脸写着失败的憔悴与疲惫，像碰到了什么世纪难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