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谅行比想象中的好骗,陈凭看着睡在身边毫无防备的人这样想,一句服软的话,一夜温情就让他对自己又回到他的身边深信不疑。
他以前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吧,但凡换个能理解他的人,都不会认为他会心甘情愿的又回来。
胳膊已经被压的没有知觉的,陈凭没有犹豫将手臂抽出来,柯谅行的脑袋被猛地一抖,眼睛还没有睁开就跟条件反射似的立马搂住他的腰。
麻酥酥的感觉从手臂传过来,陈凭‘嘶’了一声,用还好着的那只手去推柯谅行的下巴,“走开,我要去洗澡。”
柯谅行不愿意放手,黏黏糊糊地说:“再睡一会儿吧,昨夜我帮你洗的很干净了。”
陈凭想了几秒,想起来了,“洗了我也要起了。”
“不要嘛,陪我睡好不好,我要抱着....”,‘你’字还没有说出来,柯谅行被一脚踹到地板上,脑袋发懵,两眼呆滞。
“我肚子饿了”,陈凭看都没看他,系上昨晚不知道怎么裹进被子里的睡袍,钻进卫生间里。
从卫生间出来,他径直下了楼,在厨房里一阵倒腾,将冰箱里的所有东西都扔进垃圾桶。
柯谅行一脸怨气的跟了下来,陈凭大抵是还没有原谅他,不然平时只要他说再睡一会儿就会乖乖的给他抱着,不像刚刚那么无情的给自己一脚。
陈凭从冰箱里拿出一碗里面放着一个勺子的红豆馅料,上个月他放进去之前表面很平整,现在多出了一个洞,“你吃的?”
柯谅行点了点头。
“没拉肚子?”
柯谅行迟疑了几秒,接着点了点头。
陈凭想到他那副捂着肚子跑厕所的惨状,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没有被柯谅行发现。他将馅料倒进垃圾桶里,连带着冰箱里的所有食材,“冰箱里没一样能吃的,都过期了,阿姨没有来做饭?”
“你不在我也不想在家里吃”
陈凭看了眼客厅的时钟,已经十点了,“我去超市买点食材回来弄午饭。”
“我跟你去”,柯谅行说完,站在冰箱面前不动。
“今天不上班?”
“今天周日,老板需要放一天假陪老婆。”
陈凭说:“不是要去吗,站着做什么?”
柯谅行的视线从垃圾桶上挪开,“一定要都扔了吗,保质期很长的。”
“······”,这家伙的重点只有被放在冰箱里,无法理解的套套吗?!
“你下次再放,我再扔。”
柯谅行不满的瘪了瘪嘴,很怂的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小区外就有一个高档的商城。
陈凭换上了昨天的皮衣紧身裤和马丁靴,在前面走的飞快,还不忘催促柯谅行把脚步提起来。
“我来推吧”,柯谅行就随意的多了,头发软软的耷拉在额头前,只要不用定型喷雾脑袋上就会翘起一缕头发,里面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驼色的大衣,说他是大学生都没有人会质疑。
陈凭把推车递给他,叮嘱了一句,“看路。”
“知道了”,柯谅行有气没力的说着,走两步还要打个哈欠,一脸睡不醒。
超市里很安静,因为价格昂贵所以人很少,只有冰柜运作的嗡嗡声。
要不是跟着柯谅行,陈凭是断断不会来这种一个苹果要二十块的地方,既然来了就要吃回本,陈凭这样想着,大步朝生鲜区走去。
即使是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像这样悠闲的逛超市。他们都太忙了,白天陈凭要补觉,晚上要上班,柯谅行比他还要忙,有的时候夜里回到家,他还在工作。
他曾经问过柯谅行到底要赚多少钱才够,柯谅行当时很装逼的说,他享受赚钱的乐趣。
“再说拉仇恨的话信不信我扇你。”
“我说的是真的,化腐朽为神奇,把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看他们点头哈腰的围过来,是一件很好高兴的事。”
“你把他们当狗了吗?”
“不,我对狗毛过敏,更准备的说,我享受成功。你也不要有压力,我挣的钱足够我们两个花了。”
越说越装逼,陈凭懒得理他,他没有多大的追求,他这一生能活到八十岁就不错了。
和柯谅行在一起前,他想着这辈子要挣四百万,给以后的孩子存一套房子钱,和柯谅行在一起后,他就没有那份儿孙的压力,一人挣钱一人花,等挣到五十岁就和柯谅行去环游世界,旁人的流言蜚语到时候都听不见。
他怕柯谅行说自己矫情,所以忍着没有说,只说自己要挣到住大房子。
“陈凭,你和鱼产生感情了吗?”,柯谅行靠在推车上,杵着下巴说道。
陈凭回过神来,将鱼放回去,“想点事情。”
柯谅行歪着脑袋问:“是在想我吗?”
陈凭停顿了一下,“算是吧。”
柯谅行开心地说:“那就好,我刚刚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不吃鱼了呢。”
陈凭不知道该说什么,“去那边看看牛肉。”
买了半车的蔬菜肉类,他们又转战水果区,服务员很热情的给他们介绍听不懂名字国家的水果,陈凭拿了几样,“你们那个二十块钱的苹果呢?”
“最近没有货了,你可以看看这个,皮很薄,甜度很高。”
“多少钱?”
“18一个。”
“还有其他的吗?”
“有,还有这一款进口的,但是这个价格会更高一些,39一个。”
陈凭大手一挥,“就拿这个,拿两个,不,拿四个”,好歹也是柯谅行付钱,还是要给他吃一口的。
“要买零食吗?”
“陈凭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柯谅行在一旁哈欠连连,机械的推着车往前走,跟个小孩似的。
陈凭毫不怀疑如果有那种能容纳一个大人的推车椅,他一定会坐上去让推着走,“有这么困?”
“你猜对了,我真的两天没睡,昨夜也只是睡了一小会儿”,柯谅行顿时一脸羞涩,“你确定要我说吗?”
陈凭:“你说说看,我们两个一个睡的,虽然也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但你怎么就能走路成曲线了”,并且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说,他作为承受的一方,虽然没有柯谅行动作大,但也是很累的。
柯谅行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谋得逞,“我前两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加上昨夜你睡着了,我又忙活了一个小时。”
“······”
他就多余问!眼前站的好像一个人形禽兽,他发自肺腑地说:“你还是不是人。”
“当然是”,柯谅行看着陈凭的脸色由黑转的更黑,“是你要问的,干嘛这幅表情。不是要买零食吗,我想吃薯片。”
通常他说荤话陈凭都是直接动手或者是一个白眼,他现在知道陈凭的底线了,好像原谅了但又没有完全原谅,他还要再接再厉。
陈凭已经没有吃零食的欲望了,“你去结账吧。”
“好”,柯谅行往前走了几步,又推着车走了回来,“我好像没有带钱包和手机。”
陈凭很想把他扔在这里跑路,“把水果拿出来,不要了。等等,把那两个苹果放下。”
柯谅行有些感动,“陈凭你真好,愿意买这么贵的苹果给我吃。”
“不,两个都是我吃的,你吃的那两个被放回去了。”
柯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