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书房里，他的那些医学资料，柳叶刀的医学期刊，还有国家地理杂志等等，都是一些特别枯燥的书籍。

这人好像除了医学以外，好像没有一点别的爱好。

柳同州摇头，摇头时的表情有些呆愣，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乔栩一笑，拽着他往市场里走，“你可以看一看，有什么想养的，可以买一点。”

反正那个露台大，可以种好多东西。

待会儿也买点蔬菜种子，可能是因为之前来这里买花的人有很多人问过蔬菜种子，所以有的店铺还兼着卖一些蔬菜种子。

“是直接买种子，还是买花苗？”男人认真问。

乔栩说：“都买一些。”

来到一家店前，店门口摆了不少含苞欲放的花束和盆栽。

乔栩蹲下身，拿起一个多肉盆栽看了看。

多肉这东西看起来好像很好养，实际上一点都不好养，她养了许久才养出一点经验。

以前半个月就能养死一批。

“家里的那些花很好看。”身后的男人盯着她手里的多肉看了几秒，低声道。

“你想种那些花？”乔栩转头问他。

柳同州眸光微闪，颔首，“嗯。”

“多头玫瑰不怎么好种。”乔栩说。

作为近几年兴起的鲜切花，多头玫瑰确实漂亮，一束花就是一个缤纷繁盛的世界，可能是江城的天气不适合培育，她种了好几次都没能活。

这次她想种粉龙。

“这样啊，那要不再种试试？”柳同州蹲下身。

他的神情不管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认真严肃的，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乔栩见他认真的模样，想笑，又不得不憋着，昂着下巴说：“那你种，我给你挑品种，你来种。”

她昂着下巴的模样，带点小傲娇，眼睛弯弯，简直就是一只骄傲高贵的小狐狸。

他们蹲下身的距离挨得很近，近到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那双漆黑的瞳眸亮得出奇。

“好，我种。”盯着她片刻，柳同州笑着答应。

乔栩反而一愣，她本来就是开玩笑，他这么忙，哪有时候去弄这些东西。

“种好有奖励吗？”她还在想怎么说破她只是玩笑，就是看他太认真，想要逗一逗他，哪知道男人却又抛了个问题回来。

“奖励？”乔栩挑起一边眉毛，以为自己听错了。

柳同州点头，笑了起来，“嗯，想要奖励。”

乔栩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眼花，眼前的男人居然笑了。

让她有种这个人居然会笑的惊讶。

笑起来他，自带的那抹严肃沉闷感都没了，整个人都柔和许多，本就生得出众的脸更加清雅俊逸，那精英的气质被衬托的非常有苏感，像是荷尔蒙发动机，惹人迷人。

“什么奖励？”乔栩感受到自己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鼓着腮帮子掩饰心头的鼓动。

“嗯……”柳同州思忖了片刻，笑着说：“还没想好，等我种出来开花后再跟你说。”

“不是。”乔栩立刻摇头摆手，她的本意为什么她要给他奖励，她还想要奖励呢。

结果刚才看到这迷人的笑脸犯了几秒钟的迷糊，话被接成了另一个意思。

“不是什么？”男人眼底都是笑意，假装不明白地问。

“喲，乔栩，又来买花了啊。”乔栩正要说话，铺子的老板从店铺后方出来，见到老顾客立刻打招呼。

“是啊，有什么新品种吗，好种一点的。”乔栩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和老板聊起来。

“要不要再试试多头，说是最近培育出的，更好养。”老板说。

说话间还不忘往柳同州身上看，这人气质和相貌都出众，往那一站就格外惹眼，特别是这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的花卉市场里，他显得有那么点不合。

乔栩第一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小姑娘生得好，不是那种一眼大美人，却格外吸引人瞩目。

乔栩一听，侧眸去看还带着笑意的柳同州，点头，“要，每个品种都要一些。”

老板忍不住八卦，“你男朋友啊？长得可真帅，般配。”

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脸上虽然已经有岁月的痕迹，却非常豁达，不拘小节。

这句男朋友，乔栩不知道该否认还是承认，柳同州是她正儿八经得到家长认可，领证了的老公，要是否认，好像又有点奇怪。

她便笑着默认了。

柳同州也微微颔首。

“我多送你几盆多肉，你好好养。”老板笑着说，还盯着柳同州多看了好半晌。

“我还要兎尾草和蓝雪花。”乔栩跟着老板往棚里走。

有的花自己用种子就能种，有的花苗培育出来后还要移栽或者插扦。

乔栩故意挑一些不好养，养起来很麻烦的花，柳同州不太懂植物，乔栩选什么，他都照收，还跟老板请教怎么种好这些植物，甚至在老板娘说的时候拿出手机记录。

在花卉市场逛了两个小时，乔栩才满足，心情也好了不少。

每次遇到有关乔家的事情，她的情绪都会陷落谷底，这么多年来，她试着调节，学着漠视不去在乎，可还是没办法填平失去母亲的痛苦。

快尽黄昏，秋日的午后总是充满诗意。

乔栩和柳同州慢慢地往停车地方走，订得一些种子和花苗，刚才已经让老板送到车上，这会儿乔栩怀里抱着一包鲜切花，柳同州抱着一大包。

她还买了几盆绿植，准备放两盆在书房，其余的放客厅。

这个点花卉市场人渐渐少了，一般就下午五六点收市，冬天会更早一些。

乔栩垂眸看着怀里的花，这次买了一些康斯坦茨，绝美的重瓣月季，也买了花苗，希望能养活。

还买了些小雏菊以及各种玫瑰。

嗯……回去又得醒花，她还挺喜欢醒花和修剪插花的过程，很享受，也能让她心情平静。

“花很漂亮，这个叫什么名字。”柳同州侧眸，她怀里的花是特别漂亮的粉色，他还没怎么见过这样重瓣的月季。

乔栩：“康斯坦茨。”

“德国的一个城市名字？”这名字让柳同州着实愣了一下。

“不是，英文名叫Constance。”乔栩摇头，“翻译的是康斯坦茨。”

“很别致。”柳同州赞道。

刚才邵岩给他发信息，问他乔栩情绪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比先前好了很多，刚才在花卉市场里，她和好几家老板都能聊上几句，还能和陌生的买花人怎么养多肉，聊得津津有味。

鲜活的模样，让人着迷。

上车后，乔栩系上安全带，看向启动车子的男人，“谢谢你陪我逛花卉市场。”

医院哪有那么多休息时间，有时候即使是休息时间，如果有很严重的病人，都会被叫回去。

柳同州抓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她，“栩栩，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客气生疏。”

乔栩转了转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句话，尴尬地笑了笑，把脸转向了窗外。

所以柳同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要和她有发展吗，发展到哪一步呢？

回到家后，两人都没再就车上的话题多提一句，乔栩提来两个桶开始醒花，而柳同州带着那些花苗和种子来到露台那边。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种花，需要慢慢学，一部分种子，松土后就可以直接种，浇点水就好，不需要太过护理。

他正在研究移栽，手机里邵岩打来了电话。

柳同州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抓起放在凳子上的手机，“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栩栩情绪还好吧？”电话那头，邵岩语气担心。

已经是第二次问，一开始是发信息，现在还特意打电话过来。

“嗯，我们一起去了一趟花卉市场，她看起来平复不少。”柳同州说，“她和她父亲之间……”

邵岩：“之前和你说过的，自从姐姐去世后，栩栩对乔子桓一直有恨意，乔子桓在把现在的老婆娶进门后，栩栩的处境就很糟糕。”

“是受到过什么创伤吗？”柳同州问。

“栩栩小时候，曾经想要一把火拉着乔子桓和郑雪梦同归于尽，那会儿她还不到十岁。”邵岩叹了口气，“幸好那天我过去看她，房子烧起来时，火势还不大，也幸好没有波及到别人。”

“把栩栩带回来后，我们找心理医生干预，很长一段时间才让她恢复过来。现在虽然不会做过激的事情，但是每次面对乔子桓一家时，她都会陷入情绪漩涡，我怕她会做什么傻事。”

“她没事。”柳同州看着面前的花苗，“阿岩，我觉得她比你认为的坚强。”

邵岩一笑，“你给我好好照顾她，外甥女婿。”

柳同州：“……”

挂掉电话，柳同州捧起一颗花苗，小心翼翼地移栽到大花盆里。

他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养活，只能暂时先试两棵，等过两天看成果。

卫卫：【柳同州不错啊，本人比你们结婚证的照片好看不少。】

卫卫：【身材也好，难怪你馋人家身子。】

乔栩：【……】

乔栩：【你说得我像个女流氓。】

卫卫：【女流氓又怎么样，你们是合法正规的。】

这话听着味儿更不对了？

卫凌晓继续轰炸：【还是制服诱惑。】

乔栩：【柳同州很奇怪。】

乔栩：【他似乎想和我有发展。】

她不是木头，自然能感觉到柳同州对她的态度。

卫凌晓直接发语音：“其实可以试一下，反正领了证，合法合规，怎么也得尝一口，至少别浪费嘛。”

【你以为试菜呢。】

乔栩打字，侧眸扫到那两盆绿植，一盆半人高的尤加利树，一盆迷迭香，她不知道摆哪里，客厅已经放了好几盆，书房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