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衍摔到床上，眼前白了一瞬，而后蔺祁之的脸占满视线。

蔺祁之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和骆衍身上一样。

见骆衍不动，蔺祁之握住他手腕，将掌心覆在自己的锁骨上。

男生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轻笑：“要撕碎我的衣服么？我不挣扎。”

“……”

靠,没想到蔺祁之还有这样一面。

骆衍被说得面红耳赤，偏过头躲过视线：“还是……不了。”

他平时会有反应，但没有这种想法。

刚确定关系，就算有也不敢做。

晚上十一点，骆衍睡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和以往有些不同。

他被蔺祁之搂着，温度隔着衣料传递。

黑暗中，骆衍睁着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距离太近，骆衍甚至能听见蔺祁之的心跳，似乎和他一样不正常。

半晌，骆衍动了动脑袋。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睡不着？”

“嗯。”骆衍如实说：“可能白天睡多了。”

蔺祁之也动了动，伸手拉开了夜灯：“男朋友，有兴趣聊几分钟天么？”

此刻，骆衍真实体会到他在谈恋爱，这种感觉是以往没有的。

他们从琐碎日常聊到喜欢这件事。

骆衍认为自己从头到尾单相思，对蔺祁之的想法特别感兴趣。

他舔了舔唇，没忍住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虽然这问题很羞耻，但骆衍真的想知道。

蔺祁之手指拨弄着骆衍头发，反问：“你觉得呢？”

骆衍想了想：“在我告白之后？”

“……”

这话一出，房间陷入沉默。

骆衍：“……你怎么不说话？”

“告白之后？”蔺祁之垂眼看了他两秒，很轻地笑了声：“为什么这么想？”

骆衍说不出。

大概因为喜欢的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琢磨，这份感情藏得时间过长，加上是暗恋，底气被磨得所剩无几。

就算很明显的举动，也不敢往哪个方面想。

蔺祁之细数之前的举动，越说骆衍脸越热，最后蔺祁之问他：“骆衍，你这渣男行为跟谁学的?”

骆衍几乎想捂住他的嘴：“……别，别说了。”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在深夜里聊，骆衍闭上眼睛，努力平稳呼吸后说：“不聊了，明天还有课。”

翌日，蔺祁之和骆衍一前一后进了教室。骆衍刚坐下，就收获周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周绪直男脑子终于在昨晚想到点什么，写纸条往后丢给骆衍——我知道了，你和蔺祁之肯定有新进展。

骆衍展开看完，回了句——猜的没错。

周绪怀疑人生地掰指头算有几天没关注，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亲了还是?

后面周绪不敢写，这种事作为朋友也不好问。他丢出去时还处于震惊当中，离预计方向差了十万八千里。

骆衍眼睁睁看着那坨白色的东西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弧度，而后精准砸在蔺祁之胳膊上。

骆衍怔了一秒，还没伸手，蔺祁之已经拿起纸团，慢慢展开。

看清上面的字，男生勾起唇角，替他回答——是。

“……”

当天中午，周绪被骆衍教育一顿:“以后不许在教室传纸条。”

周绪关注点没在这上面，满心满肺都是那句“是”。

他不可置信，试探问:“你们在一起了?”

既然蔺祁之态度随意，骆衍没什么好瞒的:“嗯。”

周绪呆滞住:“什么时候?”

骆衍:“上周五。”

周绪愣了半晌，忽然红了眼眶，在还没落泪前，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骆衍没搞懂:“哭什么?”

周绪声音掺着微微的哽咽:“你懂什么，我这是喜极而泣。”

骆衍和周绪蹲在小树林里，面对面沉默良久。

骆衍拍拍周绪肩膀说:“行了，别哭了回去上课。”

周绪真心为骆衍感到高兴，至少往后他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除去周绪知道骆衍和蔺祁之的关系，其他人眼里他们还是普通同学。

确定关系后，骆衍发现蔺祁之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比如现在，蔺祁之单手支着下巴，目光落在前方，另只手捉住他的手指，轻轻慢慢揉着指腹。

骆衍少见坐得笔直，绷着肩膀，视线四处乱飞，生怕别人不小心看见了。

相比蔺祁之，骆衍更像干坏事的人。

骆衍指腹被揉得酥酥麻麻，连带心脏跟着越跳越快。

半晌，骆衍实在忍不住靠近蔺祁之，压低声音说:“……你专心听课。”

蔺祁之视线从眼尾瞥过来。

骆衍一顿，后半句没能说下去。

倒数的学渣要第一好好听课。

要是其他人听见，估计会怀疑骆衍神经错乱。

晚上自习课，骆衍趴在座位上百无聊赖转笔，胳膊压着的作业半天只写了一个解。

没有人设包袱后，骆衍恢复那副懒散样子，宽大校服随着姿势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细瘦的腰。

上课时间他不会主动和蔺祁之讲话，支着脑袋看窗外夜空。

骆衍思绪乱飞，自以前到未来，想了个遍。

如果按照目前的状态到高三毕业，估计什么学校都读不了。

骆衍琢磨完，决定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

提笔刚写下一个数字。

“啪”的一声。

教室忽然暗下来。

学生们异口同声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全班沸腾起来。

“我靠，怎么回事?”

“停电了?”

“能不能提前放学?”

“谁把电闸拉了?”

中间夹杂着其他班级闷闷的吵闹声。

骆衍没料到这个情况，对着一片漆黑，伸手准备去抓蔺祁之的手，被对方先一步握住。

“停电了?”骆衍低声问。

蔺祁之掌心很热:“嗯，可能是。”

骆衍全身放松下来，没有害怕被人看见的紧绷感。

下一秒，眼前像被蒙上什么东西，彻底黑下来，连窗外远处的光点一同消失在视线里。

蔺祁之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他撬开骆衍紧闭的嘴唇，舌尖探了进去。

骆衍脑子翁地一声炸开。

耳边的嘈杂渐渐变得模糊，只听到近处暧昧的水声。

“班长注意各班纪律!”冯家国在走廊大吼:“不要吵不要跑，待在座位上不许动!学校正在排查原因，马上就处理!”

骆衍被这声措不及防插入的声音惊到往后退，后背抵住墙面。

蔺祁之稍微拉开距离，呼吸含着浓重的情欲。

因为后排的人在停电前跑去了厕所，这会儿正被困在隔间里。

骆衍心惊胆战喘息着说:“回去……回去好不好?”

就因为这句求饶的话，骆衍被困在蔺祁之床上，将近十二点才睡。

梦里的手很酸，充斥着难言的味道和情绪。

骆衍坐在柔软的地方，血色蔓延到后颈。

漫着水雾的模糊视线中，蔺祁之垂着眼皮，唇边浮着淡淡的笑，说:“好棒。”